”
“哈。”
商清逸道“你死在槐山,他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人,远从西北以黄金万两之代价,从万易商堡请来了‘玉手九针’,可谓是有情有义。”
杜芳霖直起身,停下整顿槐山地脉的动作,将手指拢回袖中,抱胸,斜斜地看了过来。
商清逸又道“不料此后的你将这一切全数忘记,却将吾之过往,覆盖在这一段之上。吾之前还曾忧心,以你之性格,该怎样与玉手九针这位‘故友’好好相处。”没想到记忆改变之后,春秋砚主反倒真正像是个出自旧日儒门的端正之人,让幕后旁观的风谷来客好一阵不能适应。
是啊,风谷来客在槐山之下等了很久,直到认为不妥自行上山才见到昔日印象中冷静自持的论剑海留名的女剑者拿着九霄灵剑到处抽人的景象。当时商清逸就很欣慰,自己这位朋友是真正又从漫长时光中爬回来了。
“骤雨生的毒,并非出自他所出身的巫教,而是来自另一血脉,西疆毒族。”
杜芳霖袖手,语气几分沉重“这场变故将人导向了炎山,也只是让他误以为能用与我同样的催眠方式,让自己解决过去的麻烦。但实际上,在炎山之下,用来汇聚火毒的敕毒之剑的原材料本是具有活性的生机之木,其实是我打算用来帮他替换掉毒脉的‘替代品’。”
“这么说来,是他误解了?”
“也不能这么说,炎山的地脉之火确实对他一身阴寒死气有些帮助,出事之前,我也有打过那边的主意。”杜芳霖抬起手,用一根枯枝点了点自己的头,“他错估了我的失忆程度,以为跟我一样用‘失忆’来催眠自己不再用毒,毁经锻骨后就能重生的误解,是孚言山上‘我’太喜欢讲故事的错。”
青鸟扬起一边翅膀去摸主人的头,却站不稳一啄啄出一个血洞,“但实际上,毒脉来自先天,与根骨无关,炎山的火焰也祛除不了令骤雨生一直以来追求死亡的异种气息,唯一起到作用的恰恰是‘改名’,一直以来约束他行动的,实际上是其本人的意志力。”
杜芳霖抬起手臂,将乱来的大鸟扔向天空。
“以类似如你这般催眠的手法,来暗示自己再无杀念,所以这才是西北诸国在这两百年间再无战争的原因。”
商清逸合拢折扇,微微颔首,明白这段时间西北平稳的真正原因“念不平不再需要战争中之死亡来压制自身对死亡的渴望,倒是让西北武林过上了一段安宁的日子。但是既然他体内的毒依然无解,也多亏这段时间,并无真正需要劳动他出手的事物。”
“生机之木不明真相的变成敕毒之锁,真正控制一身毒脉开启的,依然是他的意志力。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就已决定要将骤雨生和袭灭天来一起引去云鼓雷峰。”
只有自己死还不够,殊印塔必须一同陪葬,才能让稍后帝如来回归之后影响力,最大程度的覆盖整个佛门。
杜芳霖看着天上盘旋的大鸟,接下来他会慢慢地改变这枚信使的外貌,以免日后行走江湖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乌鸦不祥,大鹅凶猛,还是鸽子比较和平,“在那种情况下,也不能真正用剑,本能必然会超越‘暗示’,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失控。”
商清逸替他说出这个词,片刻后一扬折扇,“你真是可怕!”
杜芳霖道“但我并非无情。殊印塔不存,我也死去,帝如来不会挡他,唯一不定的,唯有梵天一页书。”
“你失算了。”
商清逸却道“念不平最后仍然是使出了剑招,一页书当已认出他之身份,事后虽未阻止离去,但也难说日后。”
杜芳霖表情不为所动“如果是这样,那就向云渡山一方透露春秋砚主仍然活着的消息,将梵天的注意引导向吾。只要素还真还活着,就能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