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娘这边儿悠然自得,蒋家旧宅里到是有些冷清,因着这宅子许久没入住主家之人,便蒋子沾在京城也鲜少进得旧宅,蒋老太太入京之前,虽是收拾过,宅第里留着的都是些终年旧仆,除了蒋老太太此番自西北带过来的服伺之人,这份人气儿远远不足。
蒋老太太虽是常年茹素,人瞧着备有精神,看着跪在跟前的两个孙女,她到是心有怜惜,“都起来吧,这次先饶过你们,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你们虽没见过,到底是表姐妹,你们俩还想下人家的脸,到让人家闹了个没脸。”
蒋文玉被说得心虚极了,娇俏的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到底是认起错来,“祖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听说那些勋贵之家的姑娘们都不识得字儿,就好奇地想要问一问。”
蒋老太太到是让她的说辞给气笑了,反问道:“我也是出自勋贵,我不识得字?”
蒋文玉瑟缩了一下,“祖母,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她求饶,祖母的学问比她们那个秀才女儿出身的母亲还要有学问。
蒋老太太素日里极疼两个孙女,怎么看孙女,这孙女就怎么好,只是她也晓得姑娘很快就嫁人,这规矩上不好可是要了命的事。“这些话儿都是谁与你说的?谁那么大胆子你们姐妹耳边搅舌根?”
蒋文玉直觉躲过了一劫,这会儿,小脸涨得通红,“没谁,我也就是那么听了一耳子,不知道是谁说的。”
蒋函玉听得差点儿冒冷汗,碍着蒋老太太的威势,她不敢作声,也不敢替妹妹辩解。
这会儿,蒋子沾走了进来,见着两个妹妹还跪在祖母跟前,轻声道:“祖母,您就让她们起来,她们又不是不知事的孩童了,我好好儿地跟她们讲讲便行。”
蒋老太太见蒋子沾进来,便让两姐妹起了身,“这事儿也无需你来讲,让她们姐妹自个儿好好地去想一下。”
蒋子沾到不反对,见着蒋文玉起来时还踉跄了下,许是跪久了。
蒋文玉在家里哪里有受过这个,一时间走也走不动,眼睛里泡着两汪莹莹的水光,要不是蒋函玉扶着她,她还真是迈不开腿儿。
两姐妹让丫鬟们伺候着出去,这主院就愈发晕得冷寂。
蒋老太太将蒋子沾从头到脚的再打量了一遍,面上带了几分笑意,“我瞧那五娘规矩上还不错。”蒋子沾眉眼清俊,扶着蒋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祖母觉着满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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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老太太坐下,看着长孙,几年不见,长孙的脸上早就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如今在她跟前已经是能撑起家业的男子,“倒不是很满意,就是觉着她规矩上还成。”
蒋子沾微皱了眉,到是没急着为袁澄娘说项。
蒋老太太见他没开口为袁澄娘说话,这才稍放了心,“你两个妹妹也不是爱胡闹的性子,她身为表姐,一点都不拦着她们点,反而还火上烧油,这性子我不是很喜欢。”
蒋子沾也知道在家里发生的事,更知道袁澄娘是如何应对他两个妹妹的话,显然她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头,思及在大相国寺里不小心碰到的手,他不由得眼神一暗到底是硬着头皮开了口,“祖母,她救过我。”
蒋老太太瞬间严厉了脸,“要不是看在这事的份上,你以为我会同意来京城?”
蒋子沾自是知道祖母的性子,最是讲规矩不过,“祖母,待她嫁过来时,您好好地教她便是。”
蒋老太太脸上的严厉稍稍收了些,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起来,“我本不愿与侯府再结亲,何况那个结亲的人还是你。我虽出自侯府,当年也是侯府嫡女,出嫁时是十里红妆,我不是不念着侯府,实是侯府如同泥潭般,怕你将自己也陷了进去……”
蒋子沾道:“祖母,您为我好,我都知道。”
蒋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