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诗人怂除了想到灌七八瓶啤酒放纵一醉之外,就是来上七八两白的……效果更好,还不用一趟趟的跑洗手间。
诗人转身就走,也不管被什么人看见了要丢脸面,拽着韩三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着日月湖边的大排档……唯冰镇啤酒与吊炉花生不可辜负,那里啤酒够凉,花生也香,排遣此刻郁结颓丧的心情足矣。
两人来的算早,找了个靠里面的位子,一人踩了一箱啤的,眈眈而视。
换大杯,倒得里外都是啤酒沫子,暗哑的碰杯声,紧接着沉闷的沌沌沌沌沌,就跟直接倒地上似的。
一气儿吹了两瓶,诗人放下杯子抹嘴,一对不知道是喝红的还是委屈红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韩三看。
“我是捡来的,他是亲生的。”
“别这么说呀,你可是正经学了半辈子孝道的……怎么你爹分财产时候偷偷多给小儿子了?”
诗人气的拍桌子,“你听我说完!”
韩三笑眯眯的,两手捧着杯子,端坐着听诗人说书。
话说几十年前,山左郡的圣诞村住着一对神仙眷侣,男子读书,女子纺纱,男子读书,女子做饭,男子读书,女子喂猪……就这样好些年,俩人没孩子你说怪谁。
有一年冬天,女子出门砍柴,从山里捡了一个男孩回来。
这孩子不过两三岁,破布裹着,快冻硬了都,两口子好一阵忙活,终于把孩子救了过来。
过后,女子出去打听了十里八村,都没有丢孩子的,想想也不能再送回山里去,自己还没孩子,那就养活着吧。
这回有孩子了,女子更忙,男子看了心有不忍,就带着孩子一块读书。
就这样过了几年,两口子终于生出了个孩子,是男孩。
男子和大儿子都很高兴。
男子说,太好了,你有弟弟了。
大儿子说,太好了,我有弟弟了。
女子也高兴,不过看大儿子的时候,却流露出丝丝忧色。
这就一家四口了,女子劈柴挑水洗衣服做饭带小儿子喂猪,大儿子跟男子苦学道德文章,生活乐无边……
“然后呢?”
趁着诗人拿啤酒润嗓子的时候,韩三也换了个姿势,手里抓了一把盐豆咔嚓咔嚓咔嚓,含糊不清的问。
“然后?然后就是这一家子的祸事了。”诗人冷笑含悲。
读书人也是矫情,明明自己家的事非要编个瞎话当故事讲……也可能是心理脆弱始终无法正面接受?绕个弯子好过一点吧……韩三咔嚓咔嚓咔嚓。
接着话说。
诗人和诗人爹半辈子钻研文君的道德文章,在这一门学问上怕是世无出此二人右者。
诗人弟却不喜钻研,涉猎广博,好百家言,时常东拉西扯的祭出些奇谈怪论,把考较诗人弟学问的诗人爹气的满屋子转圈。
某次,实在憋不住了的诗人爹爆粗口……尿尿都还是一注的好,散花了只能证明你虚!!
这一下就闹掰了,打人不打脸啊……亲爷俩都不怎么说话了。
终于在那一年的文君道德论坛上,诗人和诗人爹忽然发现,两人呕心沥血了半辈子即将完稿的一篇核心论文,被人改头换面后抄了个干净……最可恼的还是当着两人的面,作者署名赫然是诗人弟。
诗人爹怒到极处却戛然颓丧,一边是半生心血,一边是亲儿子……最觉对不住的人反倒是诗人怂。
一时间,诗人爹心灰意冷,把家业田产研修机构什么的一股脑传给诗人,跟诗人妈躲去山里隐居了……
“麻麻皮的,这常思成真不是个东西,抄他爹,还抄他哥,连家人也不放过!!怂哥你就这么忍了?!?”
韩三拿着故事下酒,这当口快到量了,情绪也被故事撩拨的熊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