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到了某人在内务府司隶织造局的黑衣纵做千户那么远,玲儿姑娘实在不敢再深想了。
轻轻摇一摇头,灵儿姑娘顺着韩三的话头说,“好叫哥哥得知,小妹有一闺中密友,为人仁侠,飒爽不羁,小妹常以为伴……”
女汉子闺蜜??女同?拉拉?蕾丝边?拿三哥做幌子?被绿了?
韩三登时醋心大起,一双晶亮亮的眼睛也专注起来,浑然忘了自己刚才还犹犹豫豫的连个后排位子也不打算给人家的事了。
“我这闺蜜有一长兄,自幼出家,当此时该是剃度入籍,还归正果……”
“妹妹怜惜哥哥,哥哥即无红尘意,索性风风光光的成就一番,于是这密友托付小妹,织就锦澜袈裟一件,当是日法会送赠哥哥皈依三宝。”
“原来竟是一件袈裟。”韩三点一点头,自言自语道,“未免太花哨了些。”
“沙门历来倡议清静贫苦,唯独法会经论不禁奢华,概因众生混噩,每每以衣帽识人,宜择机开悟,富亦需求来世,贫富无拘也……我那密友如此告知,故而这件袈裟十分华美,鹤顶红冠羽簪花,五色孔雀翎织就,引金丝为骨,钩挂玉线纵横经纬,单是用料已不下数千银,更无须提及小妹已为它忙了三数个月的时日。”
韩三静静听着,忽的无征无兆的问道,“你这密友,可是姓唐的?”
“韩哥哥怎知道的?!”灵儿姑娘一愣,睁了一双杏眼颇为讶异的问。
这还能不知道么,鹤顶红、孔雀翎、穿锦斓袈裟的和尚,论哪一样都沾了唐姓的边儿。
这要是还不姓唐,简直就颠覆某千户大人整个求学生涯在文学考据上的认知了。
“这两日你少有出门,所以听不到镇民口耳传颂。”
老贾头见韩三不答,以为元敬同学谦逊,忙趁机补刀狂刷存在感,“你元敬哥哥修道有成,前知一千年后知一千多年,自然掐指算算就知道了。”
老贾头为了预收一个仙家女婿而沾沾自喜,却没有自家闺女头脑清楚……完了,这是双料的无望人道啊,可怜他家媳妇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韩三愣着却不是为了这些,思忖间总觉得刚刚漏掉了什么大事。
等等,有了。
韩三说道,“适才妹妹说引金丝,不知是何等法子,何等细致?”
果然又问财货的事了,铃儿姑娘莫名幽怨,闷闷的答道,“用的是轮引之术,一钱金饼,可引致细若毫末,长近三里许。”
“哦?妹妹竟还有这般手段,那金箔也有成法了?”
“金箔难些,压制一丝的尺寸,厚薄已不甚匀,多半也不成形状。”
“妹妹怎懂得这些?”
某千户大人觉着又捡到宝了……既懂得防伪技术,又熟知造币工艺,家里的金矿终于有销路了丫,眼瞅着以后就不愁钱了。
“小妹好女红,在琅琊闺中小有薄名,这些衣料常用的金银丝箔自是惯见的。久而久之,嫌弃匠人手工粗陋,就寻思亲自做些精细的。”
韩三现在有些后悔自己一直以来的推搪了。
人才啊这是,古有吐哺握发、三顾草庐,萧文终月下追淮阴,人主必效其法。
今儿就有个人才等了十多年哭着喊着要跟着你干,你却没半点礼贤下士的样子,暗地里居然还矫情些莫须有的闲事,哪个人才还没点儿小性子,忍忍不就完了咩?如此肚量,实在不当人主。
韩三是个有错必改的脾气,局面如此,当然要努力挽回。不过也不能操之过急,当徐徐图之为上。
想到这里,韩三嘉许的朝着玲儿姑娘点点头,转过脸跟贾老头说话,“先生以为,山左之事可得善终?”
“唉,人力不可为矣。”贾似诩叹了一声气,说道,“思阡不智,思成无勇,山左危势急如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