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宅屋前,有一挂葡萄架,翠绿的叶子长势正好。葡萄架下一张藤编的圆桌,围了四把藤椅,是个纳凉避暑的好地方。
韩三让座,随便捡了一张藤椅坐下,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御藏靠在藤椅的背上,稳稳坐着,倒是比韩三有准备的多,“今天来就真的是看看韩先生。我在相学上略有所得,看过几本书,所以来看看韩先生。”
相面来的?社研院总不能去公园墙根儿底下招工去,唐御藏的说辞,韩三实在信不过那么多。
“呃,那我面相如何?”
“相词就不卖弄了,以我观韩先生,命格极贵,贵至不可言说。原本来时想好说辞和念头竟都不合适于韩先生谈及,只好告退。”
“您别这么客气,说说无妨。”三天了才来,要说唐御藏没摸过底韩三是不信的。
按照老赵的说法,唐御藏想要看自己在有关司还是其它部门的案底都是轻而易举的,再加上亲儿子断片儿而产生的主观思维,无论得出什么样的分析和判断都是有可能的。
“可能是因为教育方式的问题,犬子自幼喜好思辨,却因学识阅历不能信达,自幼而长,话是越来越多了,有时候我们父子之间的交流,也让我很头痛。”
韩三点头,不管怎么说,这老唐还是公允的,并不包庇他儿子的长处。
“但他还是个好孩子,老实忠厚,不会撒谎。”
秀智障要算忠厚的话,老唐说的也没毛病。
“他很认真跟我说丢了几段记忆,这要换一般家长不是笑骂一顿就是带孩子上医院看精神科了。还好我的业务特殊,可以正视这个问题,总算侥幸没让孩子受了委屈。”
唐御藏岔着手,两肘搭在扶手上,语速愈发缓慢,“我让他来司隶,借院里的设备做了一次脑波曲率……算了,直接说结论好了,结论就是我发现了他的记忆中有十七个波动湮灭,对照检测时的语言自述时间,全都是相关一个小女生的。所以,可以肯定,真的是有人拿走了他关于一个女孩子的全部记忆。”
不是有个什么创伤什么的理论……韩三差点就把挡箭牌祭起,却莫名觉得哪里不妥,硬生生压下来,静观其变。
“你知道做研究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是多痛苦的一件事。丢东西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丢的……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件比怎么丢的还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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