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萍珍入狱的第二天,王世均到牢房里去探视。
两个人都坐在轮椅上,隔着牢门说话。
牢房里灯光昏暗,王世均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影,面部的线条生硬而冷酷,袁五爷就站在他身后。
他缓缓开口,“你为什么杀绍襄?”
周萍珍满脸的不耐烦,“因为他知道了我的秘密,我说过多少次了,秦妤问,警察问,为什么连你也问?你们有完没完?”
周萍珍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已经到了这一步,她知道自己死定了,何必再把康劲年拖下水呢?
如果她和康劲年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她岂不是又要多一条不贞不洁的罪名?
“不对。”王世均缓缓摇头,“喜饼是绍襄给我送的,你的目标是我。”
周萍珍瞥了王世均一眼,语气坚定地道“不,我要杀的人就是秦绍襄,在他手里,炸死的人当然也会是他。”
王世均没和她争辩,他抬起手对袁五爷动了动指头。
袁五爷点头,他打开监狱的门,进到了牢房里面。
周萍珍有些慌了,“你要做什么,这里是警察局,在案子审理清楚之前,你不能把我怎样!”
袁五爷压根不理会她,他走到轮椅跟前,拿出一块手帕,在手里慢慢叠着。
周萍珍推着轮椅往后退,她早就听说过王世均的手段,这个年纪轻轻就成为一家之主的人,看着温和有礼,待人谦和,但他手段狠戾,从不留情。
王家有生意在桐城,自然也有方方面面的关系,他们能进入牢房,已经是买通了什么人。
“救……”周萍珍惊慌失措地想大喊,袁五爷立即上前,拿帕子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
袁五爷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拿着帕子,手法干净利落。
周萍珍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呼吸不顺畅,拼命挥舞着手臂去拍打身后的人。
但她那点力度,打在袁五爷身上,没什么威慑力。
周萍珍挣扎的动作越来越轻,眼看就要窒息了,袁五爷松了手。
王世均在外面问“说,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说了,和你没关系。”周萍珍喘着粗气道。
王世均微微抬了下手,袁老五再一次抓住了女人的头发。
如此三四次,每回周萍珍快要断气了,袁老五就松开手,她被憋得直翻白眼,眼睛里涨满了红血丝,身子软趴趴地靠在轮椅背上,眼看就撑不住了。
第五次,王世均发问的时候,周萍珍冷笑着道“秦家人没点头,你敢杀我吗?不管你怎么折磨我,我还是那句话,和你没关系,都是冲着秦绍襄去的。”
她说完,仰头大笑,她的笑声张狂肆意。
下定决心要保护康劲年,要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周萍珍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
她能熬到现在,这一点倒是让王世均很意外。
逼问无果,王世均低下了头,他真的很想知道,秦绍襄是因为什么而死。
好容易抓住了周萍珍,现在她却死死咬着牙不肯说,王世均无可奈何。
一瞬间,懊恼、颓废,爬满了他的脸。
如果当初他没有邀请秦绍襄上车,他就不会死了吧。
袁五爷无奈地摇了摇头,推着轮椅带王世均离开了牢房。
盛公馆里,秦妤也在等案子的审理结果。
盛延卿端了一碗汤过来,“媳妇儿,银耳莲子羹,清热下火的。别着急,人都抓紧监狱了,她绝对跑不了。”
秦妤拿着青花瓷的小勺,慢慢搅动着碗里的粥,她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了一片阴影。
连王世均都问不出来原因,周萍珍到底在隐藏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