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冯姨太的裙子,她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身子不停地颤抖。
邢文清那一脚,刚好踢中了她的小腹,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眼看她就要死在邢文清的枪下,她身边的副官连忙求饶。
“参谋,姨太太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有人诬陷她。”张副官言辞恳切,“我一直跟着姨太太,我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张副官是专门保护冯姨太的,当初还是邢文清亲自把他指给冯姨太的。
“闪开,她都亲口承认了,还是别人逼着她不成?”邢文清冷着脸怒斥。
张副官不依不饶地道“要处置也该处置那个姓沈的,姨太太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邢文清沉思一瞬,张副官的话提醒了他。
家事不外扬,如果冯姨太和沈淮安同时出事,还是在冯姨太生日宴会这天,怎么都说不过去。
宴客厅里还有那么多客人,如果他们听见枪响,肯定会猜测的。
邢文清收起枪,他给身边的人使眼色。
“都别动!”沈淮安却忽然掏出枪来,他冲到邢文清身边,枪口对准了邢文清的额头。
“放我走,否则就让邢参谋给我陪葬!”
盛延卿也要拔枪,邢文清身边的副官立即拦住了他,“一切以参谋的安危为重。”
沈淮安已经朝着大门退过去,副官们一个个跃跃欲试,却都不敢上前。
督军不在,深的督军信任的邢文清在桐城军举足轻重,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桐城说不定会乱套。
这种时候,宁肯放走沈淮安,也不能拿邢文清的性命冒险。
沈淮安已经退到了走廊下,他道“给我准备一辆车,不准玩猫腻。”
立即有士兵把车开了过来,邢家的大门敞开,路两旁的守卫也全部撤退了。
上车前,沈淮安朝秦妤眨了下眼睛,“阿妤,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他跳上汽车,疾驰而去。
副官们举着枪要开,邢文清拦住了他们,“让他走,别惊动了客人们。”
今天是冯姨太的生日宴,客人们也看得出,邢家出了事。没过多久,他们就纷纷告辞离开了。
盛家的车也开了过来,盛延卿道“你们先走吧。”他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赵明玉去拉盛延卿的胳膊,“延卿,抓人的事就让那些当兵的去吧,你别跟着搀和,子弹可不长眼。”
盛延卿看了一眼赵明玉的手,冷冷地将她的胳膊拿开了。
他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来问“阿妤,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马路上的灯光昏暗,秦妤看不清盛延卿的表情。
她想了一下,道“我在家等你回来。”
沈淮安敢勾搭邢文清的姨太太,邢文清不会留他,至少在桐城,他再也活不下去了。
解决了一个心腹之患,秦妤心里却没有丝毫地放松。
她心上就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喘不动气。
“盛延卿这样的伪君子,他配不上你,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她脑海中回荡着沈淮安的话,这句话,沈淮安不止一次说过。
所以,如果今天沈淮安真的得逞了,结果又会是怎样的呢?
邢家客厅里,邢文清正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
冯姨太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她的半条裙子,都被鲜血染红了。
她跪过的地方,地毯上也留下了一大片殷红色,像是一朵花,在她身下绽开,这朵花剥夺了她身体的力量,她唇色惨白,摇摇欲坠。
冷静下来,邢文清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父亲和哥哥放利钱,我不说什么,他们要账打死了人,你替他们瞒着,我也不说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