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躬身行礼,她转身要出去,却又停住了脚步。
她抬眸,一双冰魄般眸子眸光清亮,她道“外面的谣言孙媳妇也听说了不少,但我还想为自己分辨两句。沈家少爷是过去的事情了,不管我们之间有过什么,我都不会再回头。至于二爷,我是他的嫂嫂。”
盛老夫人微微点头,她似乎没有把这些话听到心里去,合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沈妤离开鹤寿堂以后,陶妈妈道“老夫人,依奴婢看大少奶奶不像那种浪荡的女人,她要真和别人有点什么,早就离开盛家,和那个人双宿双飞了。她留在这里,受大夫人的气,遭别人白眼,图什么?”
陶妈妈一向对沈妤有好感,心里多少偏向她。陶妈妈眼里,沈妤是个敢作敢当,有本事的女人,离开了盛家,她又不是活不下去。
盛老夫人抬头看向窗外,半晌,她长长叹了口气。
“陶妈妈,你跟着我这么些年,有些事还看不明白吗?当年那个人也是这样,但结果如何呢?”盛老夫人幽幽地说道。
清水镇是有名的盛产茶叶的地方,来往的客商络绎不绝,除了这里的茶叶,当地人还对镇子东头的那几块牌坊津津乐道。
在这些牌坊当中,其中有久负盛名的盛家,就有足足三块,分别属于盛家老夫人和她的两个媳妇。
人人都说盛家是书香门第,美德自百年前便开始传承,这家生意做得好,也得益于此。
沈妤静静地站在牌坊前,她伸出手,一字一字读着牌坊上面刻的小字。
冬日的阳光暖融融的,洒在她白色的披风上。她墨色的秀发挽起,上面簪着一只梅花图样的簪子,细细的流苏随风摇摆。
十八岁的她,肤白胜雪,两瓣薄唇红润细嫩,正是花开一样的年纪。
她静静地立在高大的石碑前,身姿窈窕,令所有的景物都失了颜色。
最近有关沈妤的传闻很多,说她是个如何不守妇道的女人,新婚之夜克死了丈夫,转而就勾搭小叔子。又有人说她如何和沈家少爷纠缠不清,拿了沈家多少好处才替嫁到盛家。
人人都说她是一个靠几分姿色吃饭的女人,家里靠着盛家二爷,外面靠着沈家少爷。
沈妤极少抛头露面,即便是去茶坊,她也是早出晚归,只和几个亲信管事打交道,对于沈妤本人,大多数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但今天见了沈妤本人,才发现她并不似传闻中那样张扬,她甚至不风骚,不妩媚。她只是那样静静地站着,温柔乖巧。
她不争不抢,就足以让所有美景都失了颜色。她像前几日的那场雪一般,清冷孤傲,可望而不可即。
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也不需要靠任何男人的。
沈妤站在牌坊前,她一字一字地仔仔细细地将上面的字读了三遍,她无视了周围人的目光。
对付谣言最好的方法,便是不解释,不强调。她今天出现在这里,也是想告诉那些散步谣言的人,她不害怕。
往后几日,有一件事的风头将铺天盖地的谣言压了下去,盛家二爷要议亲。
传言说他最近和省城的一位小姐走的很近,两家门第相当,郎才女貌,女方有意要订下这桩婚事。
只是,盛家二爷年幼丧母,他从小就长在大夫人身边,与盛延茗兄弟情深。
盛延茗死了不到一年,盛延卿不会在这个档子上议亲。
这件事传出来,有关沈妤和盛延卿的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消息也传到扶云居,荷香煞有其事地道“二爷这样的人,不知道将来要娶个怎样的女人。不不不,应该说,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他。”
沈妤轻笑着摇头,她心里知道,这是盛延卿在用自己的方式消除谣言。
老夫人也就陆家的事和盛延卿谈过,但他做事有理有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