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布置了这样一个局,目的是什么,那个人害死了盛老夫人,害死了周妈,他就该死。
盛延卿霍地站起身来。
盛老夫人是盛延卿唯一的亲人,虽说因为生母的缘故,他对祖母有些隔阂,可祖母护着他长大,他依然敬她爱她,如今知道老夫人的死和许馨月有关,他必须去问个清楚。
沈妤连忙去拦,见他被怒火裹挟着,她不管不顾地抱住了他的腰。
“我知道你一心想给祖母报仇,但现在去找许馨月,只能打草惊蛇。”
盛延卿咬牙,“祖母不能白死!”
沈妤仍旧抱着他,她墨色的秀发披散在身后,像一匹成色绝佳的丝绸,触感微凉。
盛延卿很快回过神来,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盛老夫人迁回老宅,茶坊重新开张,昨天本来是喜气洋洋的一天,谁会想到,老夫人会在这天晚上遇害?
从知道老夫人的死讯到操办后事,盛延卿只是机械地去做。他知道老夫人的死有蹊跷,但又无从查起。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此事和沈妤无关,他要护着沈妤,在宗族的人面前保住她。
沈妤慢慢松开了手,她道“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我有一个主意。”
两个人在牢房里商量了很久,直到傍晚时分,盛延卿才离开。
盛老夫人在清水镇德高望重,她的死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盛家宗族的人对此事讳莫如深,对外只是声称老夫人得了急症,突然去世。
但沈妤在这档口上被关进了牢房,又引来很多人的猜测。
周老夫人和盛老夫人是手帕交,闻讯哭了一鼻子,而后痛心疾首地道“我早就说过,做人不能心太软,否则一个小辈怎么能翻得了天?现在好了,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
柳姨娘咬了下嘴唇,她想替沈妤辩解,却又不敢。
一向冷漠的周星启却道“祖母,我倒觉得这件事另有蹊跷。沈妤要害死盛老夫人有很多种方法,她不至于做得这么明显,还被抓个现行吧?”
沈妤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那个女人有手段在任何地方翻云覆雨,拿下盛家老夫人自然不在话下。
周老夫人冷冷哼了一声,不置一词。
盛老夫人已经下葬,很多人都觉得沈妤谋害老夫人的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七日后却又有消息传出来,沈妤要被送到省城的法租界审理。
这件事情是秘密进行的,却还是在清水镇闹得满城风雨。
沈妤押送前往省城的这一天,天空中飘洒着冷雨,街道两旁的树梢上光秃秃的,只留几片枯黄的叶子,在秋风中摇摇欲坠。
沈妤手上戴着手铐,由警察押着从牢房出来。
街上看热闹的人群突然沸腾了,有好事的牵头,嚷嚷着朝沈妤这边挤。
“这个就该枪毙,盛老夫人死的冤枉!”
“她就是个白眼狼,谋财又害命!”
……
谩骂声不绝于耳,与此同时,臭鸡蛋,烂菜叶子从四面八方飞过来,砸了沈妤一身。
负责押送的警察也苦不堪言,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小声抱怨。
作为这桩案子的苦主,许馨月就站在押送的汽车旁。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头上戴着白色的小花,显然是在替盛老夫人戴孝。
“呸!你不配!”沈妤没忍住,狠狠啐了一口。
“沈妤,你现在还不知道悔改吗?”许馨月拿手帕遮住脸,泫然欲泣,“老夫人从来没做过对不起的事,她那么器重你,让你帮忙打理生意,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吗?”
她振振有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质问沈妤。
沈妤忽然跑向前去,不顾形象地对着许馨月又踢又打。
看热闹的人都呆住了,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