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看看,盛延卿被人戳脊梁骨,被骂得抬不起头来的时候,他要如何自处。
他不是清高吗?不是一身傲骨吗?到时候他还怎么去面对他心中那套伦理道义。
沈淮安心里前所未有的舒畅,他断定,盛延卿这样自诩清高的人,他自身难保的时候,他没有办法面前秦妤,甚至于,他都会活不下去。
自己的母亲不检点,和一些莫名其妙人瞎搞,身为人子,他会如何?
宴客厅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盛延卿双目猩红,他杀人的心都有。
赵明玉则大脑一片空白,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这么长时间都好好的,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延卿……延卿……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赵明玉伸手抓盛延卿的衣角,他的儿子,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看见母亲坐在地板上,盛延卿的心抽痛,他用力一推,放开了手里的男人。
事情似乎已经没有转机了,不想,那个男人后退了几步,站稳之后,他的态度却突然软了下来。
“盛先生,这里面是不是有些误会?”男人上前道,他嗓音粗噶,说话的时候其实一直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只好扯出来一个笑,证明自己并无恶意。
盛延卿扭头,冷冷看着他。
男人叹了口气道“我是说,我还欠盛老太太好大一个人情呢。当初我和我太太运货,路上遇见土匪,我们两个走散了。是盛老太太救了我太太,还照顾她几个月,让我们后来团聚。我不记得盛老太太的长相,只隐约记得一个盛字,这次千里迢迢从南洋赶过来,就为了替我太太答谢盛老太太的救命之恩。”
这个男人皮肤黝黑,衣服的颜色偏浅,脚上还穿着一双鳄鱼皮的单鞋,的确像是往返南洋的商人。
南洋和这里气候不同,从那里过来的商人,衣着打扮常常和桐城的寒冷不符。因为光照的原因,他们的皮肤也被晒的很黑,像是常年在渔船上劳作的水手渔民。
赵明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人会突然改口?
秦妤走过来搀扶,“婆婆,你怕什么,都说了是误会。”
赵明玉像个木偶一样被扶起来,她现在脑子还没恢复运转,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秦妤的话,“对,对,误会,都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