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运气来了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的,掉河里都有船渡,撞南墙墙都得给你让路,云衣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从三山居出来以后甚至都没回府,路边随便找了家客栈开了间房,对付了点儿东西填肚子的同时,也是为了找个地方翻一翻她的库存里有没有那本《仙人指》。
好巧不巧,这卷传说已经失传的武技,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储物袋的一角,那是巫月族留给后人的东西,被云衣捡了个正着。
想起先前自己干啥啥不成的憋屈经历,云衣总算是有了几分时来运转的感觉。
但这一卷武技有些尴尬,或许是因为这武技确实强大,巫月族已然在其上打上烙印,云衣要先将其上的烙印炼除,这恐怕要费些时间。
不过云衣这么久都谋划过来了,这点时间不算什么。
炼除的方法说起来也不难,天火能焚世间万物,自然也焚得了这点儿无主的印记,只是这过程可能会导致某些字迹模糊不清,可管他呢,反正这玩意儿也不是自己要修炼。
另拿出一个储物袋,在其中开辟了一方小空间,而后将那卷武技以天火包裹,扔入其中,云衣便不再理会,短则七八天,长则个把月,那印记总会被除去。
这过程说起来似乎很是容易,但连找带处理,也耗费了云衣大半天的时间,待她走出客栈,天色已然暗了。
她本是打算回府的,毕竟她出来了一天,若回去太晚又没个交代,晴岚许是要担心了。
但永安城的夜色,就想舍人魂魄的妖精,总是勾引着你,往更深处探探。
在这样的地方,家,大概是最不值得去的地方。
为了方便起见,云衣找地方换个身男装,深更半夜的,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面走,一来不方便,二来没意思。
又怎么比得了现在,观花街两侧的青楼妓馆,姑娘香气扑人的手绢,挥得云衣晕晕沉沉的,三下两下便被推进了行春楼。
行春楼里嘈杂的声响让云衣意识到,她好像走错了路,方要出门,却在转身间看见一面大鼓,一面与这周围格格不入,似乎不应该出现在青楼的大鼓。
云衣的脚步顿了顿,她想起这是哪了,她初入永安城时,曾随皇甫老祖进过一家青楼,当时那青楼正在选花魁,最终当选花魁的女子,要亲手敲响这面醒世的鼓。
云衣当时便觉得这地方有趣,只是这两年多来事情太多太杂,竟让她一时忘了还有这么个地方。
在云衣看来,能定下这么有趣的规定,此地的东家一定不凡。
既然遇上了这么有趣的人,那么便不妨聊聊。
东家毕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好在这世上大多数事情,是能够花钱办成的。
云衣这么也没想到这家青楼的东家,竟然是一位女子,看不出多大年龄,只是多大年龄都不妨碍她的美,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媚。
那女子慵懒地歪在贵妃榻上,房间里燃着香,云衣闻不出是什么香,但很是熏人。
云衣进来时她竟还在看书,看的是《徐梁对策》。
穆宗时,穆宗曾亲上徐梁山问政,所问所答原封不动地整理成这本书,流传于后世也是穆宗希望子孙能从中有所得。
“这是给帝王的书,姑娘倒是看得认真。”
云衣突兀地出声并没有打断对面女子的思绪,她将那一页看完才懒懒地将书倒扣在桌上,抬眼看了云衣一眼。
云衣早些年曾听人说起过,妖媚的人气质中一定少不了一种从容,不然一举一动皆是火急火燎的,那妖媚便显得便宜了几分。
媚骨天成,云衣今日才明白此言非虚。
“书,就是书,谁看,便是给谁看的。”对面的女子说得极慢,她声音本就不大,在氤氲的香气中隐隐约约的,像一根羽毛,一下、一下地拂在人心上,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