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明与高家之人相谈甚欢之时,前厅外忽然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公子,”
黄虎快步行至厅内,躬身施礼,急声道:
“五军营急报!”
话音方落,厅内为之一静。
高克俭与几位高氏族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他们皆是宦海沉浮、历经世故之人,深知“军中急报”在此时出现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秦明身负东征后勤重任,此刻绝非闲谈家常之时。
高克俭率先放下茶盏,捋须起身,笑容和煦而不失郑重:
“贤侄既有紧急军务,老朽等便不多作叨扰了。”
随行的高家之人,纷纷起身。
秦明见状,立即起身,面露歉意:
“世叔,诸位高亲,午时将至,我已命人在府中设宴,不如……”
高克俭摆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
“贤侄客气了。”
“国事为重,此乃正理。我等改日再叙便是。”
他顿了顿,目光慈和地看了一眼侍立在秦明身后的高幽若与长孙沁羽,温声道:
“阿棠,月奴,你们且好生侍奉秦总管,家中一切安好,不必挂念。”
“待总管闲暇,再归家团聚不迟。”
高幽若(乳名阿棠)与长孙沁羽(乳名月奴)闻言,眼圈微红,连忙敛衽行礼:
“是,叔父(叔祖)。侄女(侄孙)晓得了。”
秦明再次拱手:
“既如此,那小侄送送诸位!”
“贤侄留步,处理军务要紧。”
高克俭再次婉拒,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表达了亲近,又不失分寸。
秦明却坚持道:
“礼不可废。”
“诸位亲长今日亲至码头相迎,又移步寒舍,秦明岂能失礼于门前?”
说着,他已先行一步,做出引路姿态。
高克俭眼中赞赏之色更浓,不再推辞,含笑点头,与族人一同随着秦明向外走去。
一行人穿过庭院,来到府门之前。
门外,高氏的车驾早已等候。
临别之际,高克俭拍了拍秦明的手臂,压低声音,语重心长道:
“贤侄,东征事大,涉险之处,务必慎之又慎。”
“莱州这边,但凡所需,只管开口。”
“我高氏在登、莱、青数州,还算有些薄面,粮草、民夫、港口调度,断不会拖了贤侄后腿。”
秦明微微一怔,欠身道:
“世叔厚谊,秦明铭记五内。”
“好,好!”
高克俭连连点头:
“那老朽便预祝贤侄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借世叔吉言。”
送走高氏一行人,望着车驾消失在街道转角,秦明脸上的温和迅速收敛。
片刻后,秦明独自一人折返前院。
早已等在院内的虎贰,快步上前,敬了一礼,高声道:
“五军营,一团校尉——虎贰,参见总管。”
秦明抬起右手,回了一礼,微笑道:
“精神头儿不错!进来吧!”
言罢,秦明迈步朝着东厢房走去。
东厢房内。
待到秦明落座后,虎贰这才上前,低声汇报道:
“启禀总管,昨日酉时,属下在前往齐州府的官道上,偶遇了朝廷护送袁台正的车队。”
秦明眼前一亮,兴奋道:
“这么说,他们岂不是这两日便能抵达蓬莱?”
虎贰闻言,抿了抿唇瓣,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