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军笑着应下,看着程希抱着两个孩子,步履匆匆地往家走,背影里满是疲惫,却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温柔。
关上门,林建军看着满屋子的狼藉,还有那张画着恐龙的草稿纸,忍不住笑出了声。
下午三点,林太太哼着小曲儿从菜市场回来,手里拎着刚买的排骨和青菜,心里盘算着晚上给老林炖个排骨汤。
刚推开家门,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差点把菜篮子扔地上。
客厅的地毯皱巴巴地卷在一边,鸡毛掸子歪在沙发缝里,茶几上堆着啃了一半的苹果核和饼干渣。
最让她血压飙升的是书房——一墙的书画倒是没动,可地上铺满了草稿纸,每张纸上都画着张牙舞爪的小恐龙,墨渍溅得到处都是。
她的老花镜被扔在书桌一角,镜腿还歪了一根,最心疼的是她刚给老林织到一半的毛线团,此刻正被一只小黄狗叼在嘴里,甩得漫天都是浅粉色的线。
那小黄狗看见她,还歪着头,尾巴摇得欢快。
“林建军!”林太太一声吼,声音大得能震掉天花板的灰。
林建军正蹲在地上,试图把缠在狗腿上的毛线解下来,听见她的声音,吓得手一抖,毛线团滚得更远了。
“老伴儿,你回来啦。”他讪讪地笑着,站起来搓着手,脸上的皱纹都透着心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
“我不回来,是不是要等这房子被拆了,你才肯告诉我?”
林太太叉着腰走进书房,指着满地的狼藉,“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毛线团!我的草稿纸!还有我的老花镜!”
林建军缩着脖子,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五一十地把上午的事招了。
从程希火急火燎地送孩子来,到尧尧在草稿纸上画恐龙,再到他被迫趴在地上当“大将军”,连饭团叼毛线的事都没落下。
“你还敢说!”林太太气得笑出声,“你一个文化馆的老干部,趴在地上让人骑大马,传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
林建军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那不是没办法嘛,两个孩子眼巴巴地看着,总不能拒绝吧。”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奶糖,献宝似的递给林太太:“你看,这是老奶奶给的,尧尧和澄澄硬塞给我的,说让我给你带回来。”
林太太接过奶糖,糖纸是粉色的,上面印着小兔子。心里的火气瞬间就消了大半。
她走到书桌前,捡起一张画着恐龙的草稿纸。
小恐龙画得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子天真的劲儿,旁边还沾着一点饼干渣。
“这两个小团子,倒是真闹腾。”林太太忍不住笑了,“程希也是,堂堂一个书记,被孩子折腾得手忙脚乱。”
“谁说不是呢。”林建军走过来,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不过啊,今天这一上午,倒是真有意思。”
他指着那只还在啃毛线的小黄狗:“你看,饭团多可爱。等以后,咱们也养只小狗,陪你解闷。”
林太太拍开他的手,嘴上说着“谁要跟你养狗”,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建军还在絮絮叨叨地说,尧尧画的恐龙有多威风,澄澄给饭团扎小辫子有多认真。
林太太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满屋子的狼藉,其实也没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