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那个只在梦里见过的“姑姑”，就是用这些小事，一点一点地温暖着身边的人。

“对了陈叔叔，”任晓星突然想起什么，“昨天我在学校图书馆，看到一本旧书，里面提到‘紫薇命格’...”

陈实的手顿了一下。

“...书上说，紫薇命格是‘天命守护者’，每一代只有一个。但最后一代紫薇命格者，在七十年前就消失了。”任晓星歪着头，“那姑姑她...”

“书上说的，不一定全对。”陈实放下工具，擦了擦手，“有些事，不需要所有人都知道。”

任晓星似懂非懂地点头，继续挖土。

挖到一半，铲子碰到了什么硬东西。

“咦？”

她拨开泥土，发现是个小小的木盒。盒子很旧了，但保存完好，表面刻着简单的花纹——是一朵花。

“陈叔叔！你看！”

陈实走过来，接过木盒。

盒子没有锁，轻轻一掀就开了。

里面只有两样东西：

一枚褪色的、布做的小花。

一张泛黄的纸条。

纸条上有一行娟秀的小字：

“给未来的种花人：如果你挖到这个，说明你想让这里变得更美。小花送给你，祝你的花，开得灿烂。”

没有署名，但字迹陈实认识。

是黄小花的。

那个总是温柔地笑着，最后却毅然挡在任珊身前的狐族少女。

“黄小花姐姐...”任晓星轻声说，“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嗯。”陈实把小花拿出来，递给任晓星，“她最喜欢花。她说...花开了，就说明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就说明...希望还在。”

任晓星小心地把布花别在衣襟上。

然后，她继续挖土，准备种花。

但她没注意到，当她碰到那枚布花时，布花上闪过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光——微弱到连陈实都没察觉。

只有道观正殿里，香案上的某样东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深夜。

任晓星已经睡了，陈实在书房整理任珊的遗物——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就那么几样东西：笔记本、钢笔、照片、星星贴纸。

但他还是会经常拿出来看看，像是怕自己忘记。

忘记那个女孩的笑容。

忘记她说的话。

忘记她教过的事。

正看着，突然听到正殿传来轻微的“嗡”声。

像是金属震动，又像是玉石轻鸣。

陈实警惕地起身，提剑走到正殿门口。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在青石地面上铺了一层银霜。香案上，任珊的牌位静静立着，牌位前摆着几样东西：

张玉龙留下的一枚雷符碎片——已经失效了，但陈实舍不得扔。

蟒天花的一片蜕皮——她最后一次蜕皮时留下的。

黄小花的...天罡印。

那是黄小花的本命法器，她死后，法器没有消散，而是化作一枚小小的玉印，被陈实捡回来供奉着。

此刻，那枚天罡印，正在发光。

不是刺眼的光，而是温润的、柔和的、像萤火虫一样的微光。

光很弱，一闪一闪的，仿佛随时会熄灭。

但确实在亮。

陈实慢慢走近，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枚玉印。

玉印的印纽是一只小狐狸的造型，此刻，那只小狐狸的眼睛...好像在动。

不，不是动。

是光在眼睛里流转，让雕像看起来像活了一样。

陈实伸出手，想触碰，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