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道,仿佛晚餐被浪费了三分之二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两个人一起怨念的看着他。
“好了,好了。”狄宁投降道,他可以装作与己无关,但让同伴饿肚子这种事还是做不出来,“事到如今就试试这只蜘蛛吧,怎么样?我保证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
这话是真的。狄宁不是第一次吃蜘蛛,所以他知道这些东西尝起来跟螃蟹其实没什么区别。
艾伯特举起一只手。
“什么事?”
“你还知道更多关于兽人的事情吗,狄宁?”他一本正经的问,萨尔在一旁用力点头表示支持,“我想申请注意力转移。”
“我还以为你已经过了喜欢睡前故事的时候了,伙计。”
“这可不是睡前故事,我们现在是在吃饭不是吗?”
“但它们的作用可是相同的——行了,别那么看我,我又没说不干。”
如果讲故事能够解决他们对食物的心理障碍,狄宁倒是不介意。他自己的经历和那些已经完变成了他的知识储备的异世界记忆让他足以应付两个年轻人的好奇心。
“先让我想想从哪儿开始……”他把蜘蛛架上了火堆,“就从德拉诺讲起吧。”
多年以后,萨尔依然牢记着那个夜晚。
那时候,他的头顶是璀璨的星河,脚下是湿软的土地,身后是黑暗的树林,面前是温暖的火堆,旁边是彼此信赖的朋友。还有脱去镣铐束缚的手脚,平生第一次体会到的自由,被烤的劈啪作响的蜘蛛,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的静谧……和沉睡在他的血脉之中,又在狄宁的讲述中缓慢苏醒的,对于遥远故土和手足同胞的向往。
他听着那些陌生又似曾相识的名词,听着霜火岭纷飞的大雪和奔流的岩浆,双头飞龙在风雪中翱翔。纳格兰一望无际的草原,巨大的裂蹄牛轰隆隆的走来。还有塔拉多满山遍野的金红,影月谷亘久不变的黑暗,戈尔隆德茂密昏暗的丛林,阿兰卡尖锐耸立的山峰,塔纳安的黑暗之门……
还有他的族人。在风雪中跋涉的迁徙者,在草原上奔跑的狼骑兵,在丛林中隐现的狩猎者,那些在科什哈格节的夜晚点燃如繁星般的火把,萨满们赞美先祖和元素时的歌谣,树立的图腾和飘扬的旗帜,代代相传的英雄史诗——记录家族史的“lok’an”,记录战争的“lok’tra”和记录英雄的一生的“lok’vadnod”,兽人们是这么说的。萨尔仔细的把这些词汇珍藏在心里,就像他在学习那些布莱克摩尔不允许他了解的知识的时候一样。他用它们丰富自己的想象,然后得到了一个恢弘而狂野的世界和一部兽人氏族的历史。
于是萨尔第一次清楚的知道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他不再有迷惑和茫然,脚下的路再一次明晰起来,而他满怀勇气和骄傲大步向前。
——那天晚上,他梦到自己手持旗帜穿过狂风呼啸的雪原,巨大的白狼在他身边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