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光源是挂在拐角的一盏油灯,灯芯有气无力的燃烧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借着这样微弱的光芒,萨尔看到了他的看守者。
那是……人吗?
那个守卫大体上依旧有着人形,但姿态却颇为奇怪。他的脑袋紧贴着一侧的肩膀,萨尔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变化。
难道他都没有感觉的吗?
萨尔忍不住靠近了一些,想要看的更清楚。他顺手抓住了身前的栅栏,冷不防手指一疼,他连忙松开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被木刺扎出了一个小口,有细微的鲜血流了出来。
向来皮糙肉厚的兽人并没有把这当回事,但视角余光中守卫的影子动了起来。萨尔立即向后退了退,守卫却已经猛扑了过来。
空荡荡的眼眶,腐烂的鼻子,外漏的牙齿。他…它的外形让萨尔吓了一跳。那个东西面目狰狞的趴在栏杆上嘶吼着,扑挠着,就像十足的野兽而非人类。兽人这才意识到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栏杆也起到了保护他的作用。
瘟疫,亡灵,法术。他迅速的想起来了昏迷前听到的那些词汇。尽管还不能完理解其中的联系,但萨尔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困境和古怪的敌人。他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怎么脱身。
出于本能,他看向自己流血的手指。那个细小的伤口早就止血了,但足够让萨尔察觉到这之间的关联。他看了看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守卫和伤痕累累的木栅栏,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兽人挽起袖子,扯开缠绕在手臂上的绷带,露出下面一道还没来得及接受艾伯特的治疗的伤口,把尖锐的指甲插了进去。因为伤口撕裂而流出来的鲜血比刚才要浓烈的多。刚要掉头离开的守卫瞬间扑了回来。
萨尔谨慎的站在它够不到的位置等待着。当守卫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猎物无能为力而打算离开的时候,他冲着对方甩了甩手,飞溅的血滴都洒了上去。
这可谓是火上浇油,新一轮的扑咬和撞击都施加到了木栅栏上。这些木条看起来已经经历了不短的岁月,尤其是底端靠近土壤的地方腐蚀的更明显,在狂暴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但萨尔可不会等到最后,任由这怪物扑到面前。他后退几步,沉下肩膀对准正中间的那根木条,举起双臂护住了脸。然后骤然爆发出一声狂吼,向前扑去。
——冲锋!
尽管在狄宁心里他一直是个萨满预备役,但实际上萨尔自小接受的是正统的战士训练。他知晓并擅长绝大部分的基础技巧,而冲锋又是重中之重。哪怕助跑距离只有一米多,惊人的身体素质也让他爆发出了极其恐怖的力道。兽人堪称蛮横的径直把栅栏和守卫一同撞飞了出去!
他们去势不减的撞上了对面的墙壁,然后一同滑到了地上。萨尔的第一个动作不是爬起来,而是一把掐住了守卫的脑袋狠狠一捏!
——然后他就后悔了。
固然这一下彻底摆平了守卫,那颗脑袋里的东西可也都沾到了他的手上。这些半凝固的灰白色物质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萨尔甚至冲动的想要把自己的手砍掉——如果不是他现在手无寸铁的话。
最后萨尔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把手上的东西都擦到了墙上,然后强迫自己忽视了这个问题。他从地上爬起来,左右张望了一番。
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位于地下或者山体内部,周围的墙壁都是泥土,隧道完由横梁和木板支撑着。他的左边是一排牢房,但里面空无一人。而右边也就是挂着油灯的那一侧应该是出口。萨尔把油灯从挂钩上摘下来,打算紧急时把它当做一次性的武器,然后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他一边走一边注意周围。脚下的泥土有拖拽的痕迹,可想而知不久之前还有受害者被带走。留下的脚印都很畸形,看起来应该是一些和守卫同样的怪物。其中只有一串脚印是正常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