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那并不能阻止他杀了我,尤其是在你没有跟着回去的情况下。”雷诺隔空冲他点了点手指,“既然不管什么时候回去他都要杀了我,我还不如继续跟着你,说不定能争取到减刑呢?”
“爸爸不会那么做的。”达里安小声的说。
雷诺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给我拆台,兄弟?”
达里安缩起脖子,不吭声了。
“他说的又没什么错。”泰兰指出这一点。
“那么我就有错吗?”雷诺恼怒的说,完忘记了导致自己脚踝扭伤的原因,但也没人打算去提醒他,“难道我没有向我的父亲发誓说会照看好你的吗?或者你也可以直接说我只会添麻烦就行了!”
“你知道我才不会这么说!”泰兰大声说。
“那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我们赶走?为什么你在保护别人的时候不先问问他是不是愿意呢?”
“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眼看一场争吵已经不可避免,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及时给两个头脑发热的少年浇了一盆冷水。
“安静。”伊崔格说。
尽管兽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但这句警告让他原本趋近于无的存在感再次浓厚了起来。雷诺和泰兰一起噎住了。他们对视了一眼,意识到吵架在当下不是个明智的决定,于是在共同的威胁面前迅速回归了同一个阵营。
“对不起,先生。”泰兰歉意的说,“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
伊崔格睁开眼睛,看向他们三个。
“聪明的猎手不会在危机面前还和同伴争吵不休。”他慢慢的说,把目光投向雷诺,“想要获得认可,就先去证明自己,一张熊皮抵得上十句牛皮。”
然后他又看向泰兰“武器使用前需要先打磨,猎手拉弓前需要先学习。领袖知道他们应该去解决问题,而不是抛开问题。”
说完这些话,兽人就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在少年们的面面相觑之中,房间里重归于寂静。
狄宁把他的脸完藏在了烛光的阴影之中,好掩盖那些让他的表情显得狰狞的肌肉的细微扭曲和抽动。惯于发号施令的嗓音变得越发低沉,压抑的呼吸像是从地狱深处的火海中升上来的炙热空气。
“——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艾伯特摇了摇头。
“再……温和一点,搭档。”他要求道,“这口气听起来还是太锋利了。你知道你不是去下命令的,对吧?”
狄宁拧了一下眉头,又迅速松开,然后开始了他的第二十二次重复练习。艾伯特认真的听着,忍耐住想要叹气的冲动。
“现在你听上去像是想要对方马上滚开。”他评价道。然后露出一个笑容试图安抚搭档显然正在飞速流失的耐心,“或者我们可以先练习一下别的——试着把头再放低一点怎么样?”
狄宁看起来完没有被安抚到。他的表情更加糟糕了,但终归还是保持在一言不发的阶段里。他缓慢的向前倾身,动作之僵硬就好像是被某个站在他背后的人硬生生的按下去的,而不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而他只能做到控制住自己不去反抗这种压力。他举着一个空托盘的右手正细微的抽搐着,左手也无法控制的想要伸向腰侧的剑柄而不是仅仅停留在腹部。艾伯特不无庆幸的意识到如果不是他站在这里,即使换一个国王过来,狄宁大概也会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所有东西砸在对方脸上。
他焦心的看着狄宁一点点弯腰,远在达到标准之前就截然而止。狄宁短暂的忍耐了几秒这种无法直视他人的姿势,然后像是一根被压弯的树枝一样猛地弹回了笔直的状态。
艾伯特挫败的叹了口气。有那么一瞬间他也失去了耐心,想要冲上去亲自把对方扳到符合标准的程度,而不去考虑自己在这一过程中是不是会被打成半身不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