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说法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用来嘲讽他搭档暴躁脾气和武力的老笑话,艾伯特完确定狄宁早就不会因此而揍他了。
但他也确确实实的感到了烦躁,并且完有权利为此抱怨几句。他们已经在基础步骤上耗费了很长时间,却几乎毫无进展。不过最后他还是让已经在嘴边打转的抱怨又被咽了回去。艾伯特有种强烈的预感,他的负面情绪会得到出乎意料的热烈应和,然后这个最合理的计划就会被彻底抛到一边,被某些不那么遵规循矩的方式所取代。
他不确定自己能受得了这个。
“再来一次。”于是他用让自己都觉得吃惊不已的温和态度鼓励道,“我确定你还能做的更好。”
狄宁瞪着他。
“不。”这熟悉的口吻让艾伯特确定他刚才关于祈使句和陈述句区别的部教学都付诸流水了,但总算还是有后半句作为进一步的解释的,“我后背疼。”
“我确信你在两个小时以前还没有出现这个问题。”艾伯特毫不客气的指出了这一点。察觉到他声音里隐约的火气,狄宁的态度软化了下来。
“这是……”他用指节按摩着自己的脊椎,仿佛真的正在对抗某种难以缓解的恼人钝痛,“基于精神上的,我想。”
“直接说你不乐意就行了。”艾伯特说,但他还是被搭档所表现出的认真态度所安抚了,“我猜你以前没什么机会鞠躬,是不是?”看到狄宁点头表示同意,他的好奇心不合时宜的升了起来,“那你通常怎么跟别人打招呼?我是说,对于那些能让你觉得有必要这么做的人。”
“递酒杯或者亮刀子。”狄宁说,“入伍以后就敬礼。”
“即使是对朋友?”
“如果我的朋友想起来要找我,那通常意味着有什么麻烦他们搞不定了。当你一头冲进敌阵或者马上就要这么做的时候,还是把打招呼的时间省下来准备武器吧。”
艾伯特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再次意识到他们两个从各种方面来说都是是天差地别。固然他们同样不愿意对他人卑躬屈膝,但他的骄傲来源于地位,他通晓社会运转的规则并心甘情愿的服从和利用它,以维护自身的利益。而狄宁身处文明与蛮荒的边界,他的自信来源于暴力。力量就是他的财富,权力和盾牌,让他不打折扣的实现自己的意愿。
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里都处于顶层,但在互相介入的时候就会变成规则的破坏者。艾伯特会显得优柔寡断,狄宁则表现的太过野蛮。那么或许彼此引导正是他们相遇的意义。他会适应战争,而狄宁会重归社会。
“既然你能学会敬礼,我想鞠躬也算不上太难。”艾伯特将话题扯了回来,试图消除搭档的心理障碍,“认真的,再试一次怎么样?把这想象成一个战术动作,应该就容易多了。”
狄宁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
“知道吗?”他一边尝试弯腰一边说,“有时候我很诧异为什么我还没有揍你一顿,但更多时候我会诧异为什么你还没有揍我一顿。”
艾伯特惊讶的眨了眨眼,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今天是什么我不知道的节日吗?否则我真的想不出该如何解释你们轮流让我感到惊讶这件事了。”
“最恰当的解释就是你太大惊小怪了。”狄宁不快的回嘴道。这一次他终于成功将腰弯到了符合标准的程度,但动作中透露出的痛苦感让任何一个旁观者都会感同身受。他双手紧抓着膝盖,僵硬的维持着那个姿势,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阴沉的气质,“还有谁这么做了?”
“泰兰和伊崔格。”艾伯特把之前在下水道里的经过告诉了他,然后说,“我真的很为提里奥高兴,他所收获的未必就比不上他所失去的。我确信泰兰有一天会成为让骑士团引以为荣的人,就像他的父亲一样。”
狄宁抬起头,锐利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