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列于左侧,御林卫将以许仲堂、吴长史为首的叛党押到右侧,月杀率神甲侍卫到上首护驾。
耐人寻味的是,何初心虽是由宫女搀着的,却搀到了右侧——叛党之列。
州臣们大为不解,帝后跟前儿的近侍宫人定然识得皇后的容貌,既然襄国侯府的孙姐能假扮皇后,想来此事乃是圣意。虽不知圣上如此安排的用意,但何家此番理应是遵圣意行事才是,怎么也不该和叛党扯上干系吧?
众人一肚子的疑问,曲肃见刘振还不问个清楚,便急着要出列。
却在此时,暮青一改淡漠之色,执起惊堂木来往法桌之上重重一落!
啪!
声如炸雷,震得曲肃的脚尖儿往后一缩,一干州臣头皮都麻了麻。
“本宫昨日晌午方到淮阳,见仍有大量灾民聚在州城。淮州早有重建村镇之请,朝廷也早已核准,可水灾至今已过了三个月,受灾村镇仍未动工重建!一州大官吏这么多人,竟对商户抬高工价盘剥仓司之举束手无策!朝廷拨了多少赈灾银给淮州?光米粮就调拨了三十万石!尔等却在灾后重建之事上迁延不决,眼看着这三十万石赈灾粮只够用三个月了!是不是要将国库的钱粮都耗在淮州这一次的水灾上,那被水冲淹的四百一十二村才能建好?!”
暮青声音寒厉,话中之意却叫州臣们心头一跳!
——皇后昨日晌午就到了州城,比仪仗还早!
——仅半日,重建村镇的事皇后就查了个清楚,连朝廷调拨的赈灾粮还够用多久都摸查清楚了!
曲肃听后刚要接话,刘振暗中将他拦住,出列禀道“启奏皇后娘娘,这正是今早臣等所议之事,娘娘来了,臣等自该再禀一回,只是乱党突然起事,州衙之外定然还有同党,当务之急是否应先平叛,将军情八百里加急奏往朝中?”
众臣闻奏,纷纷附议。
暮青却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州城之中有十万灾民流离失所,眼下已然入冬,晚一日重建村镇,灾民便要多挨一日饥冻。州衙之中出了如此多的叛党,你身为刺史,本就有失察之责,却因自己的过失而让治下的百姓久等,如此岂不有愧于民?陛下将淮州交给你,便是将淮州的百姓交给你,你想安定一方,需得先治民生,建久安之势,方能成长治之业。所谓得民心者得下,你若是好官,百姓拥戴,民心思定,外头那些叛党就是想闹也闹不起来,谁敢妄动干戈,不必兴兵讨逆,百姓之怒便可平叛!”
“……”一番话得众州臣哑然失色。
这番话听着耳熟,极像曲肃之论,可即便是曲肃这般直臣也不敢“民为贵,社稷次之”、“百姓之怒可平叛”这样的妄语吧?
“你可知这十万灾民之中有多少老弱妇孺,又有多少孩童的年纪如你的庶子一般?百姓敬你为一方父母,你怎忍心看他们流离失所,忍饥挨冻?”暮青又道。
刘振之子今日险些死于乱党刀下,许是这话触动了他,他竟有些哽咽,垂首拜道“皇后娘娘训示的是,微臣愧对陛下的信任,愧对一方百姓。”
暮青道“平身吧,现在还为时不晚。”
“是,谢娘娘。”刘振拿官袖拭了拭眼角才起了身。
“皇后娘娘既然如此为民着想,那依娘娘之见,重建村镇之事当如何决断?”曲肃强捺住激越之情开口问道。前车之鉴,皇后微服先到了淮阳,又命假皇后问政州官,乱党起事时又来得如此及时,此间种种,疑云重重,既然皇后想先顾全赈灾之事,何不趁机探探本朝这位闻名下的英睿皇后是否有真才实学?毕竟假皇后已经叫他失望一回了,这回还是莫要抱太大期望的好。
却听暮青问道“好一个依本宫之见!今日是本宫问政州臣,还是州臣问政本宫?你们为官,领着朝廷的俸禄,州政之事上想躲懒不成?三个月了,难道你们连一个应对之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