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又想起个主意与她提议。
“想了祖母这么久,好容易把祖母盼来了,孙女还有许多话想对您说,不若今天,就让陛下宿在天子殿,您就留下来,陪我睡一晚可好?”
“那怎么行,太没规矩!”
无厘头的要求,自然不可当真,南荣夫人即刻含笑拒绝了虞昭,又忍不住伸出手指,寻着她额心轻轻点了一下,无奈感慨道:
“果然陛下把你纵得越发不知规矩了,想起一出是一出,竟还开始学那七八岁的黄发小儿黏长辈了,不行不行,祖母可不能陪你一起胡闹。”
转而,南荣夫人又换了个语气,佯装在批评,实则在调侃,对虞昭道:
“妇嫁随夫,你如今是陛下的妻,去黏他才是该的,若一昧不懂事地来缠着我,莫说陛下会觉得不满,你阿祖见我不随他回去,恐怕还会不高兴呢。”
“合着,我如今,是个被您二老嫌弃的人了啊,”
明里做出了一副忧伤的样子,虞昭暗里,却觉得好笑极了,机敏抓住南荣夫人话中一处可供取笑之处,连忙趁着这个机会,调侃了回去:
“也对也对,我原也听德娘说过,阿祖祖母年轻未婚时,互看不对眼打骂得火热,成婚了后,却就一直如胶似漆,恩爱至白头,感情匪浅,想来如今阿祖必定也是一刻离不开你的,我若缠着您不让您回去陪他,岂能只是定不讲规矩之罪,只怕,该论个不孝之罪了吧。”
“没大没小,还拿起我两个老家伙来打趣儿了!”
喝着虞昭给自己盛的汤,吃着虞昭给自己夹的菜,耳朵里还听她这亲昵无忌的闹,南荣夫人的眼,笑得只剩了一条缝,看了看侍奉的人都守规矩的在外头听吩咐,便大手一挥放开了,坦荡迎上虞昭的话:
“罢了,我这张老脸也不怕羞臊,承认了,就是你说的那样,我和你阿祖待一辈子待惯了,多年来,悲与欢同受,都不曾有过决裂隔阂,你阿祖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阿祖。而今,我只希望陛下能像你阿祖守我一生这般,来守你一生,百年之后倒就没什么可忧心的了。”
经久不衰的情意太过难得,虞昭和楚子凯携手并行的漫漫一生,还才起步,虽二人都坚信两人情意一辈子都不会发生差错,但到底时候不到,不能然探知结局,此时,虞昭却先在自己祖母阿祖身上看得了一世一双人的例子,不由赞道:
“祖母阿祖此情以一生苦乐悲喜为证,有何处觉得羞的,放眼观大楚江山之内千万夫妻,绝对找不着几对如您和阿祖二人这样忠贞不二情比金坚的,着实令人好生羡艳。”
本是赞赏夸奖,可南荣夫人越听,脸上笑容却越变得淡了,好似是被什么事引开了思绪,最终脸色完归与凝重,摇头与虞昭分享道:
“我知,你这话,倒是不假,在西番,如你阿祖和我这般夫妇二人一生忠贞只伴一人的情意,是常见的。在大楚,确实难寻一二,今日我虽是初来乍到入京州城,但只过了一道城门,便将世面见识过了,果然,生在大楚的女儿家,命是可怜得很啊。”
听此,虞昭疑惑,问南荣夫人道:“今日祖母来时见着了什么吗?”
南荣夫人点头,回忆道:
“说起来,还是和咱们有点关联的人呢,先前你因伤血气流失,不正是宫中有位姓凌的娘娘送来的血葡丹为您养回了气色吗?今日我在城门口遇见的,就是她的父母,见了我与你阿祖的车队来,他们便停于一旁让路请安,我心下好奇,掀开帘子看了看,她母亲病得形同枯槁,混在一群娇美姨娘中可是狼狈,她父亲却不见一点关切之意,见她稍与我行礼行慢了一步,就当着众人的面对她大斥大呵的,完不给她留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