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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玉背着棋盘,趴在船边,捂着胸口,一把鼻涕一把泪。
隔夜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她……晕船。
聂长卿和凝昭手掌皆是搭在武器把手上,伫立在陆番的两侧。
他们的视线严峻,扫视那朦朦胧胧的烟雾湖面。
以他们宗师的敏锐嗅觉,隐隐约约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湖面……看似平静,其实并不平静。
老叟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撑动船篙的动作慢了下来。
“老伯,继续划……”
“银两双倍给你。”
陆番坐在轮椅,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捏着黑色棋子轻轻把玩,淡淡道。
老叟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些许挣扎之色。
最后,露出了缺了颗门牙的微笑。
“你这娃子,实在。”
老叟再度撑船篙,甚至还引吭高歌以此壮胆,唱了一曲北洛地道的民歌歌谣。
歌声萦绕湖面,颇有几分别致。
陆番瞥了扯着嗓子高歌的老叟一眼,大拇指在食指和中指夹着的棋子上轻轻点着。
北洛湖心岛,其实并不大。
整个岛屿成圆盘状,直径大概也就十里左右。
小岛上摘种了半岛的桃花树,此刻正是桃花盛开季,粉色绽放,花团锦簇。
而岛上除了一座“醉尘阁”以外,就没有其他建筑了。
渔船摇摇晃晃间,陆番等人便看清了雾气缭绕中的湖心岛。
岛上隐约间有一座六层塔楼,朱墙,飞檐,琉璃瓦……每一层楼上,都挂着大红灯笼,更有散发旖旎气氛的红色轻纱在迎风飞扬。
当真是一座糜烂到了极致的建筑。
陆番眯眼。
他的体魄强度增加到了1点,目力好了不少,能够隐隐约约看到,醉尘阁的每一层楼上,都挤满了莺莺燕燕的红颜歌妓,她们有的兰花指捏着秀帕,有的画着精致妆容,有的圆纸扇半遮面,望着摇摇晃晃而来的陆番所在的渔船,推推搡搡,莺莺燕燕的笑。
聂长卿神色如常。
凝昭则是蹙眉,轻骂“不成体统!”
倪玉“呕……”
继续晕船中……
陆番将黑色棋子放回了棋盒,双掌食指交叉搭在了羊毛薄毯上。
脸上的神色逐渐严肃。
抬头望向前方。
朦胧烟雾中,摇摇晃晃……
一艘又一艘的花船破开烟雾驶了出来。
密密麻麻,连续二十几艘,几乎醉尘阁所有的花船,都动用了。
陆番眉毛微微一挑。
船夫老叟有些惊慌的将船篙扎下,止住了小船的前进。
烟雾中,一艘又一艘比起破旧渔船要高大,要华丽,要奢靡的花船驶出。
在船上,则是伫立一位又一位穿着长衫,戴着玉冠,扎着钗子的儒雅书生,他们或义愤填膺,或横眉冷对,或面无表情的望着渔船上的陆番等人。
“陆少主……刘兄与祝兄说陆少为了一己之私,要将醉尘阁占为己有,解散阁内姑娘们,可有其事?”
“陆平安,我辈读书人,做事讲究一个公道在人心,醉尘阁何罪之有,就因你腿疾在身,难行风月之事,你便要毁之?”
“世间有正气,公道在人心,哪怕娼妓,也是人,她们代表了一个被普遍大众所接受的职业……既是职业,便有尊严,你陆平安此举,要让这些姑娘流离失所,破坏他们的生活,便是恶行!”
“我等,决不答应!”
花船之上,儒生们负手立船头,迎着徐徐湖风,勾勒坚毅身躯,话语铿锵,掷地有声。
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