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环姨照顾娘亲,燕知独自一个人去了大夫人的未央院。
“五小姐,请恕老奴不能让你进去。”
拦路的人燕知认识,是大夫人楚央的爪牙,也是嫡小姐慕相歌的奶娘——刑奴。
燕知仰起头,一双眼睛已然哭的通红,此时就像一只受委屈的小白兔,苦苦哀求道“我娘她快不行了,她不能没有药包……求求你,让大夫人把药还给我娘吧……父亲也不在,我好害怕啊……”
刑奴皱起眉头,若不是眼前的女孩儿只有六岁,她倒以为这女孩儿在含沙射影,谴责大夫人抢夺药包、蓄意谋害燕夫人,警告她们不要太得意,等国公回来就不妙了。
可是刑奴看着还不及自己腰间的燕知,又为自己的多心而感到荒谬可笑。再看燕知哭的如此狼狈不堪,刑奴随即不耐烦地说道
“五小姐你不要再闹了,赶紧回去听雨院……早就和你们说了,那些药包有问题,大夫人要亲自调查!”
“那让我们去请大夫啊……”
“那些大夫,夫人正在严加审讯。”
“那让我们出府去给娘亲抓药……”
“慕府怎么能请三教九流的大夫?”
燕知直视着一脸冷漠的刑奴,知道眼泪哀求这招并不管用。于是她顶着泪痕,开口却分析道
“父亲不在,慕府由大夫人全权管理。大夫人有权调查药包,同样,也有责任保护我娘……如果我娘出了什么事,大夫人,乃至整个未央院,也难辞其咎。”
刑奴一惊,可是转念就明白了,这番话是大人教她说的。
“五妹,别再闹了。”慕相歌款款走来,小人儿虽年岁尚轻,却带着高门嫡女从小培养的优雅气韵,“母亲以身试药已经病倒了,却还硬撑着审问那些人,你就不要再来添乱了。”
“如果我今天,一定要进去给娘亲拿药呢?”
慕相歌对上燕知森然冷酷的目光,不禁吓得后退一步,随即懊恼地一咬唇,斥道“我以嫡小姐的身份,禁止你进去!”
“那么你们就伤了我,看父亲回来你们怎么交代!”燕知说着就扒开护卫,强硬地往里闯,拳拳脚脚、甚至连牙齿都用上了,护卫一时也不敢真伤了她,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五小姐!”刑奴上前一把抓住燕知的胳膊,尖锐的指甲深深扎入,“你身为慕府小姐,怎能像市井混混一样泼辣无礼?”
燕知用牙齿咬她,却被她一把狠狠地推到地上“五小姐,你再胡闹,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姑姑……”慕相歌到底是个孩子,自小敬畏父亲,不敢真伤了燕知。
“嫡小姐,”刑奴面色凝重,强调道,“五小姐刁蛮泼辣、无视尊卑,您身为慕府嫡小姐,理应教她些礼数规矩。”
燕知撑起身子又是一通扑打,侍卫不敢用力还手,于是刑奴又扬声道“大夫人与嫡小姐的院落,岂容她一个带有污点的庶出孩子放肆?你们不用顾虑,即刻抓住她执行家法!”
“嫡小姐,就算大人回来,也是我们在理的。”刑奴的女儿、慕相歌的贴身丫鬟如意,见慕相歌还心存疑虑,便在她耳边煽风点火。
慕相歌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尽管燕知被打的头晕脑胀、天昏地暗,也只觉得好笑她慕相歌以为不说话,等慕政回来就没有她的错了吗?
可怜的高门嫡女,尚不知道自己是被推出去的挡箭牌,还在面露不忍悲天悯人、端着慈善充作菩萨,好像自己才是迫不得已的受害者。
这么想着,燕知身体上的伤痕好像没有那么痛了。她甚至苦笑了一下,明知楚央想借“无知幼女”的手重伤甚至杀害自己,可是她们母女势单力薄,这种形势下又如何自保?
浑身火辣辣地痛,燕知的意识也逐渐涣散起来。
撑着最后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