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他是不敢的。但敲敲边鼓,作为一条工科狗,纯属本能。
陪着中书令尬聊,聊的很欢的裴行俭一路滔滔不绝:“……也不怕绩优学童以假示人,若以‘绩优’而傲慢与人前,州县能追回嘉奖。故,绩优生,可以自傲,却不可以傲于人;可以自负,亦不可负于人。”
“自傲自负亦非正道。”
“中书令此言差矣。”耿直的裴行俭直接反驳,也不顾老阴货黑又臭的一张老脸,“若手握‘真理’,虽邪亦正;若胸藏伪拙,虽正亦邪!若知天高几何,自傲又如何,自负又何妨?答屈荀往圣之疑,自傲自负又算甚么?”
“……”
还聊个卵的聊。
长孙无忌感觉这个河东裴氏的子弟,看上去应该是完了。这言谈举止,哪里还有世家豪门的气度?俨然就是一副……唉。
作为中书令,作为宰相,长孙无忌转移了话题,比如问“小裴啊,听说你想从军杀敌?老夫可以帮忙的啊”,然而尬聊高手裴行俭可能是进入了状态,神经病一样跟中央来的领导回复“我觉得在汊川县,也能学到先进的杀敌知识”。
老夫杀你一脸哦。
总之,长孙无忌居然有种痛并快乐着的扭曲感。
但是作为一个在动荡中漂泊和寄人篱下过的人来说,他首先享受这种安逸、稳定;作为一个“打天下、治天下”都从事过的人来说,他其次享受这种进取、向上。
小小一县,若非是亲眼所见,中枢之中,又有几人相信?
前行至交易市场,巨大的看板上,标注着今天的米面粮油价钱,但有浮动,便会将挂上的数字牌更换。
“缘何多用草书字体?”
“本地有十一家包销大户,县内那些八牛犁耕作的连绵广田,皆有联系。生意往来频繁,为了便当,就用了简字。只是又不是仓颉再世,哪能生搬硬造,多是由曹夫子从草书中优而选之。如今多学简字,紫微令随便抽个帮工出来,也能识得千几百个简字,歪歪斜斜描个字形出来,也是可以,只是入不得眼。”
长孙无忌勃然色变,心中盘算了一下,又问了问裴行俭汊川县一县之地的人口,不由得暗暗道:如此算起来,竟是比凤都、北都都要厉害的多?汊川又非沔州治所,怕是不如汉阳,那沔州一地,岂不是比两京识字之人都不逊色?
“这次明察暗访,颇有所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