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听懂了鲍勃尔的潜台词,哪怕解开这个自杀催眠需要很长的时间,他也会尽力的。
“谢谢你鲍勃尔。”韩雪轻轻地反握他的右手。
“接下来,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会继续观察你的状况的。”
“嗯。”韩雪点了点头。
鲍勃尔离开了房间。
韩雪躺到病床上,转过头看向窗外。
明媚的阳光透进来,透过明净的玻璃,看到窗外是一座花园,鲜花拥簇,蝴蝶翩翩起舞——这些小精灵啊,正在灵活地、自由自在地飞翔着。
接下来的日子,鲍勃尔经常来看望韩雪。
韩雪身体上的伤渐渐痊愈——被推光的头发,重新长出来了,青青的、短短的,摸上去扎手。
阿瑟、威廉、布雷克……这些在韩雪生命中占据重要组成部分的人,没有出现过,就连奥斯陆,韩雪再也没见过了。
这一天,天气很好,阳光和煦,鲍勃尔又来看韩雪了。
他走进来以后,直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推开窗户。
花园里的花香飘了进来,韩雪问到香甜的气息。
他问韩雪“要不要出去走走?”
韩雪摸了摸头顶,说“太丑了,不想出去。”
“我给你带了帽子。”鲍勃尔像是变法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定薄薄的,被压扁的布帽子。
韩雪嫌弃地看着它,说“太丑了。”
他得意地笑了,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拍了一下手掌,房门就被推开了,穿着护士服的人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个银质托盘,托盘上面放着各式不一的帽子。
韩雪啧啧两声,说“你是这个。”
韩雪竖起了大拇指。
一眼看过去,帽子的颜色要么是白色、要么是黄色、红色,颜色十分鲜艳。
韩雪皱起眉头说“都是这样艳丽的颜色?没有黑色的帽子吗?”。”鲍勃尔竖起食指左右摇动,他说,“你只能在这些帽子里挑。”
无可奈何,韩雪最终在这些帽子里选了一顶白色蕾丝帽。
当韩雪拿起这顶帽子,戴到头上时,眼前忽闪而过的是梦里的那个跟妈妈一起的小女孩。
韩雪一边系着带子,一边抱怨道“你是越管越宽了,连我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要管。你下次能为我准备一套深色的衣服吗?你知道不知道,上次我经期的时候,不小心把白裙染红以后多么尴尬。”
鲍勃尔哈哈大笑起来,他说“这里都是医生和护士,对这见怪不怪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韩雪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走出房门,韩雪跟鲍勃尔去到花园。
这是典型的欧式花园,以占地绿化和宏大建筑为主体。起伏开阔的草地、自然曲折的湖岸,还有成片成丛自然生长的树木,以及凉亭、花架、水池,喷泉,雕塑,台阶,挡土墙等。
韩雪和鲍勃尔走过喷水池,去到由蔷薇搭建而成的蔷薇迷宫。
左拐右拐,鲍勃尔带着韩雪走到中庭。中庭有一桌花架搭建的亭子,亭子里面有一组华丽的桌椅,桌子上面放着点心和红茶。
鲍勃尔给韩雪倒了一杯红茶,牛奶和红茶相融散发出独特迷人的香气。
“谢谢。”韩雪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鸟鸣虫叫,韩雪看着在绿墙中盛开的蔷薇,淡淡感叹“已经到春天了呀?”
鲍勃尔笑着点头,说“春天都来了,夏天还远吗?”
韩雪取笑他,说“雪莱的原话开始‘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你看他说得多美,你的也太直白了。”
他笑道“他是名满世界的学者、诗人,他说什么你们这些庸俗的人都会觉得他说得对。”
“你不庸俗!”韩雪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