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旁茶摊,恭年给了摊主几两银子,让其暂且离去。
伍无郁与杨砚,便在这,双双入座。
“恭年,四周十丈,不可有外人。”
坐下后,他淡淡开口。
恭年当即拱手一应,转身而去。
吩咐完毕,伍无郁这才望向对面的杨砚,看着其黝黑的肤色,坚毅的眼神,不禁感慨,“刚见杨大人还在说,这岭南不太养人啊,生生把如玉公子般的杨大人,给磨成了糙汉。”
闻声一笑,杨砚唏嘘道“这到不算甚,左右是对得起这一身,没白费功夫就是了。
岭南如今,不敢说尽在掌握,但到底也不再是个虚职空衔。
对了,侯爷您这次来,看着像是轻装简从啊,不打算去岭南瞧瞧吗?”
“不必了,只是来见一见你,见完就走。”
伍无郁深吸一口气,左右瞧瞧了,压低声音道“本侯这次的差事,你琢磨出什么来吗?”
眼中精光一闪,杨砚下意识攥紧拳头,“起初没有,还以为是陛下欲整治吏治。但侯爷在江南道的事传来后,到是发觉了一二。
怕是冲这那些坐镇一方,手握实权的节度使去的吧?
江南道的曹大人……如何?”
“整治吏治,为其一,试探各地节度使的心思,为其二。”
伍无郁目光灼灼地看向他,“本侯近几日,觉得应还有其三,但只是个苗头,或许再过些时日,能猜透。
至于曹芎其人……老奸巨猾,城府极深,本侯不是其对手。”
听完之后,杨砚点点头,却是一脸沉思,没有开口。
伍无郁也不着急,就这么饮着茶水,静静等着。
片刻后,杨砚抬起头,望向伍无郁道“侯爷,砚早在上次岭南相谈时,便将此后前途之命运,悉数交到您的手中。
这次侯爷您来见我,我亦知侯爷心思。
既然侯爷您不想说,那就让砚斗胆,说一说其三吧……”
“没什么想不想的。”
摆摆手,伍无郁沉声道“只是觉得,若本侯办完其一其二,将会有场大变动才对。具体如何,当真没有头绪。”
“不!”
右掌按住桌案,杨砚呼吸一促,咬牙道“变动已经开始了,在您出神都南下,当您在江南道掀起官场风浪时,这变动就已经开始了!
不会等到您一道一道走过去,然后才开始,而是在您走的路上,这变动,就开始了!”
双目一凝,伍无郁呆愣一会,随即心中明悟,喃喃道“是啊,若此说来,到对了。
世上哪有桩桩件件,分分明明的事?不都是这件事掺着别的事,别的事有影响着其他事吗?”
“侯爷,若真如此,那您这十道巡检督查使,可真就是冲锋陷阵一头卒啊!”
杨砚面露担忧之色,“说实话,曹芎此人,我也略有了解,他能如此沉住气,想必是早已看透了事情的始末。
其他那几位,看透不看透的,不好说。但怕是没曹芎这份沉稳,没他这份城府啊……”
“刀上尖,阵前卒。”
伍无郁点点头,有些阴霾道“这件事,在神都时,本侯就知道了。当时原就想着,无非一搏舍身而已。
话说回来,现在看透了,不过还是险中求存。到没甚差异。”
微微摇头,杨砚叹气开口,“总归还是不太一样的。不过既然侯爷已经做好准备,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对了侯爷,可有能用得着我杨砚的地方?”
“这也是我离开大队,特意来见你的一点。”
伍无郁目光一深,“你杨砚,在岭南就当个瞎子,聋子,对岭南之外的事,权当不知。
好生待在你的岭南,查一查民生,整一整吏治。任他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