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全部散在身后,配上苍白的面,活像个女鬼。
即便这样,柳继仍然在进门一瞬间,看到了她眼中看向自己的那份冷漠、护着自尊的抗拒,他只好低头,仿佛自言自语“回家取个东西,马上就走。”
他这么急赤白脸地立在门口扯谎,连边上的灵儿都忍不住,手指抵住鼻尖,轻咳了一声。
柳继走到柳宅里最宽敞的房间的一头,随手翻找了一下,忍不住扭脸向对面的床帐,问“许大夫这是怎么,也不舒服了吗?”众人都在,柳继立刻改口称呼“许大夫”,而不是昨天晚上的“你”。
他语气中满是不耐烦,不知道是感觉被看穿了,还是走得太急气不顺。
许盈盈软软地将头靠着床框坐着,咽喉的疼痛让她也正好不答话,只默默看着他,这算是她最好的态度——直视柳继。
一旁的阿珠,一边收拾许盈盈和馨儿的衣物,一边两边来回看着他二人。
见两个人都看着对方而不言语,灵儿只得低头说,“公子,盈盈大夫,刚吃了药,只说头疼得厉害。”说完,又轻咳了一声。
屋内的气氛被灵儿这么轻咳,弄得呆滞无比。
几个大人们,都在极力掩藏心迹,唯有馨儿,看到柳继进门便举着小手,全无忌惮地喊“爹”,虚热刚退的小脸,粘着湿哒哒的绒发。见柳继愣在角落,她又就近过来拉母亲的衣袖,软在床上的许盈盈示意阿珠,让她抱去饭厅,喂些水。
这几声“爹”,是许盈盈第一次听到,之前女儿一直不开口,只会咿咿啊啊。本来她想问,馨儿什么时候开口的?自己竟然不知道。
但是,因为自己太累,关键孩子开口叫的第一句,竟然是柳继,她也就心里不自在起来。想到过几日就要将孩子带走,突然心生不忍。——日后如何对着馨儿解释,爹爹去哪里了?
晚饭后不久便天黑了,柳宅上下都开始安歇,静悄悄地周遭,让下人们睡前的聊天,都显得有些多余。柳继在书房里等着彻底安静,才悄悄让等在外间的灵儿开了门,自己走进大卧房来看母女二人,发现许盈盈已经沉沉睡去,便回身问灵儿,怎么馨儿不在这里。
灵儿低声窃语,“盈盈大夫让小姐这几日和阿珠睡。”
“哦。”柳继应了一声,想想又问,“她肯的?”
灵儿不知道公子口中的“她”指的是盈盈、馨儿和阿珠的哪一个,只得低头说“哦”,然后,知趣地留下一盏小蜡烛,便退到卧房外的廊下等着。
柳继缓缓在许盈盈的对面坐了,暗影里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只隐约看到,床上有个人罢了。床帐没有放下,他正想去问灵儿,想想算了,又会让活泼的灵儿,拿话来说笑。于是,他只手撑着双膝,愣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悄悄起身离开。
他知道,许盈盈一直在找机会他摊牌——她是要带着女儿离开柳宅。
但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每每开口,便会生出些枝节来,就这么三拖四落下的,过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几个月前,许盈盈奉诏入宫,觐见陛下,原以为能借机探出些邓公公的一二,但碍于柳继随行,加之她还未与上官翼商讨,所以只得如常进出。
“柳卿的旧疾,可痊愈了?”
“有劳陛下分心,臣已大愈了。”
李乾看到柳继出入应对,较先前历练稳重不少,便对着许盈盈双关打趣,“大夫的手,就是不一样啊,哈哈。”
柳继听闻,才知道李乾特特问他“旧疾”,原是为了打趣他二人,心里对李乾的轻浮,不以为然。
自从宋太医说出“玉赋牌”招他出诊的事情之后,宫中内外便只知道,在那场针对慕容家族的大清洗之后,慕容棠女婿的侍妾,现在成了柳继的内人,并生了一个女儿。
事不关己的时候,外人看到的全是表层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