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姬,哼,这老的天天叨叨我不如她死了的侄女,生不出儿子,性子也不够柔顺,那许嫚倒是头胎就怀了个儿子,结果还不是被你这亲姨母弄死了吗。这都罢了,如今连这小的也对她念念不忘起来了是吧?好,好得很,你们不是老说我生不出儿子吗?那你如今弄回来的这个小娘子,也别想生出儿子来。
她这么想着,便唤了自己的侍女月印,对她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那月印便应喏去了。
却说沈筠被人领着回到居所,一进院门,便见一地残红,心中顿生寥落之感,进到屋中,就见自己的箱笼妆奁已从教坊司运过来了,她便百无聊赖地坐到那堆东西中间,望着窗外发愣,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侍从领了个婢子到她面前,请她赐名,她知道这是箫玚赏给她的侍女,想了想道“那就叫晚晴吧。”及至问清了她的年纪,便一直客客气气地称她“晚晴姐姐”了。
之后晚晴便自觉地给她收拾起东西来,她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需要自己操心的,便从箱笼中翻出个戏本子坐到一旁闲闲地翻着。等到晚晴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月印忽然提了个食盒从外面进来,走到沈筠面前,略福了福身道“君夫人说娘子侍奉君上辛苦了,吩咐小人给娘子送些补身子的汤药。”
说着,就将食盒打开,端出一碗黑黝黝的药汤,沈筠随即闻到了那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淡淡道“多谢君夫人,也有劳姐姐了,先放着,妾等一下再喝吧”。
月印却冷冷一笑道“娘子还是快喝了吧,等一下凉了,药效就不好了,府里这么多姬妾,君夫人只赏了娘子这个,这恩宠,可是独一份呢。”
沈筠腹诽着,赏避子汤的恩宠,给你你要不要?却还是接过月印手中的汤药,皱着眉一口气喝了,又忍着心中的一阵翻腾道“多谢君夫人。”
那月印见她老老实实喝了药,也就笑着告辞了。之后每次箫玚临幸之后,她都能独得这份“恩宠”,不过却没有人因为这个心生妒忌,谁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呢,况且连王君都默许了这样的恩宠,可见她也就是个玩物。
刚开始,沈筠心里也膈应,可时间长了,脸皮也就厚了,玩物就玩物呗,跟你们不是个玩物似的。至于避子汤,反正也喝了那么多年了,多一碗少一碗其实也无所谓吧。
然而箫玚的态度,却让她有些意外,他不仅常来看她,同她说话,陪她用膳,更难得的是他还愿意陪她下棋,虽然用不了两下他就完胜了,但两个人在对弈时还是有说有笑的。而且他赏起她东西来更是大方,沈筠好歹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常常都会有些惊讶,更不要说那些低等姬妾,看了都眼热得不行,甚至连王襄有时都很嫉妒,因此她们明里暗里都想尽办法折腾她,然而当年钟老夫人那些后宫的生存之道可不是白给她讲的,她也没那么轻易就能被这些人害了,至多不过时常丢点面子而已,她如今还在意这些吗。
不过,最让她动容的,还是箫玚在人前总维护着她,从不在别人面前驱使她弹琴跳舞,供他们娱乐,甚至有次还为这类事当众跟王襄发了火。虽说私底下,她偶尔会觉得,他还是把她当个仆婢,这一点在床笫之事上表现得尤为明显,他总是像在发泄什么似的,蛮横冲撞,还喜欢强摁着她的头,逼她做些下流举动,但她事后想一想,也就释然了,大概世间男子在这种事情上皆是如此吧,至少她见过的,皆是如此。
日子久了,她对他,也就生出些夫妻之情。
这人呐,一动情,就会失去分寸,就会想要更多。
这年的冬月十六,箫玚仍旧她这里歇宿,缠绵缱绻间,沈筠忽然红着脸期期艾艾道“王君明天有空吗?可以过来用晚膳吗?”
箫玚见她羞涩地样子甚是可爱,况且他这会儿正是意乱情迷时候,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谁知第二天却跑到个宗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