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姐姐先去给姐夫煎药吧,晚饭我来安排,保证大家都满意。”
杜月儿听了笑道“知道你这个贪吃鬼最擅此道,当初刘老爹就一直遗憾你怎么不是个小子,不然他那御厨级别的手艺就后继有人了。”
众人听了哄笑一阵,杜月儿自去服侍她的夫君,萧琮便跟着沈筠到灶间来给她打下手。
沈筠一边手脚麻利地杀鱼切菜,一边看着安安静静坐在灶门边守着火的萧琮,抿着嘴直笑,萧琮就问她笑什么,她道,“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可怜您这位君子,都充当多少日子的烧火丫头了?”
萧琮却慢悠悠递着柴,波澜不惊地道“这为了哄小娘子高兴,就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烧个火算什么。”
沈筠听了喟然叹道“要不怎么那些小娘子前赴后继地往你身上扑呢,连话都说得这么漂亮,了不得。”
萧琮瞄了她一眼,“我事儿也办得漂亮,你怎么不说呢。”
沈筠笑道,“让我想想啊,你哪件事又办得漂亮了。”她话音刚落,脸突然红了,就又抿嘴笑着不说话了。
萧琮见状,也抿着嘴笑了,这个小坏蛋,又想到哪儿去了。
等到沈筠整治好了一桌饭菜,杜月儿也喂她的夫君吃过了药,四人便围坐桌前,边吃边聊了起来。
“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年我跟着覃六郎回家后,他做买卖就连连折了许多银钱,听了算命先生的话,觉得是我不吉利,把我赶了出来,我走投无路,只得回到从前的妓馆卖笑,偏偏这时候,阮郎回来了。”
萧琮听到此处看了沈筠一眼,不是张生吗。沈筠也用眼神答他,别看我,我也是才知道他叫阮郎。
阮郎接过她的话头“当初我让月儿等我三年,自己进京赶考,谁知遇上了科场舞弊,受了牵连,被发配充军,等到从战场上逃回来,五年都过去了,我知道她不会再等我,可还是忍不住回去寻她,回去后听人说她去了京都,便又想去京都寻她,谁知路上被人认了出来,本来逃兵是要问斩的,但当时与昭国的战事紧张,我们这批人的脑袋就被暂且留了下来,再后来就当了俘虏,被新朝编进戍边的队伍去了南疆,之后,新朝的太子在犒军时许诺,只要平了南召的叛乱,我们这些人,愿意继续留在军中的,加官进爵,愿意解甲归田的,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安家费,于是军心大振,不几年就平了南疆,而太子殿下也确实说到做到,我就解甲归田了,想着无处可去,便又鬼使神差地回到妓馆,没想到真的再见到月儿了,我就用我的安家费,加上月儿自己攒的银子给她赎了身,带她在荆州寻了个小村子住了下来,没想到,又遇上了大疫。”
他说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杜月儿一边抚着他的背,一边接着道“凡遇大疫,官府无奈之下都会封村锁城,我们不想呆在村中等死,就逃了出来,可阮郎当时已经染上疫病了,后来我们四处躲藏,也不敢上外面去祸害人,只在山野中胡乱弄了些草药来吃,疫病是好了,阮郎却落下了病根,要靠这些汤药续命,我也没有别的本事,只能出去卖唱,可惜人老珠黄,怎么唱也挣不了几个钱了。”
沈筠听到此处,唏嘘不已,心道幸好萧琮生在皇室,享受天下供奉,所以同是染上疫病,阮郎成了这样,他却还能好好的,否则的话
萧琮也是十分感慨,又见沈筠也是神伤,便伸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阮郎咳过一阵,一手抚心,一手抓着杜月儿的手道“只是苦了你,跟着我一天福也没享到,还一直受我的拖累,将来我走了,你又该怎么办呢。”
杜月儿柔声道“你又说这些做什么,遇到你就我最大的福,况且”她脸上突然漾起幸福的笑意,“我近日觉得腹中微动,应当是有了你的骨肉,为了这个孩子,你也该好好活下去,即便今后你先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