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小小的石头房里,却依偎着两个互相取暖的人。
傅禹修睁着眼睛看房顶,听着外面呼啸的风,耳边沈若婳的呼吸很轻,没有昨晚那种猫儿似的呼噜声。
“婳婳,睡了吗?”
“没有。”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以往每次面临危机的时候她会彻夜彻夜的失眠,有时候沈家被朝臣弹劾,被人下绊子陷害,她其实是很害怕的,但是一次次的都自己在黑暗中扛过来了。
只是这次,涉及到了二哥,事情也变得更加变化莫测了。
一只有力的大手从被子下伸出来,握住了她紧张不安的手。
“相信我。”
黑暗中只留下傅禹修淡淡的承诺,却一瞬间让沈若婳刻意伪装出来的坚强都崩塌了,她自己主动越过了搁在两人中间的枕头,依赖地抱着男人的腰,安宁地靠在他的臂弯中。
“等从百夏回去,我们就成亲好不好,有你在,我应该就不用害怕什么了。”
傅禹修揉了揉她的发顶,用力地点点头,“好。”
辰王傅禹浩看到沈若铭的时候,和别人谈笑的表情渐渐凝固住,沈家公子回来了这么久,一直都是足不出户,自己不管去了多少次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今天自己在王府里举办宴会,却没想到他不请自来。
“阿铭,你终于走出来了。”
傅禹浩一语双关地说,看着他昔日的好友此时颓然地坐在轮椅中,疲惫的双眼看着自己。
沈若铭笑了笑,目光在辰王府中环视一周,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沈家军中的那些副将,以前曾经追随着自己父亲,现在却投奔了别人。
有人回避他的目光,却也有人理直气壮,毕竟只是一个双腿残废的人,再说了,沈家都已经没落那么多年了,人往高处走,总也没错。
“辰王殿下客气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沈若铭靠在椅子上缓慢地说,他现在的样子要多落魄有多落魄,但是看看眼前的傅禹浩,不仅封王封爵,更是马上要迎娶公主,沈家西北军也大部分被他收入囊中。
辰王皱了皱眉,他总感觉这些沈若铭回来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一样,现在和自己说话的语气都是这么的生疏。
“当然可以,我们去书房说吧。”
说完就打算上前来为他推轮椅,却被沈若铭抬手阻止了,自己转动着轮子率先走在前面,脸上全是疏离冷漠。
满场宾客面面相觑,以前听说沈家和辰王关系很好,几个公子兄弟相称,看样子要到此为止了。
傅禹浩和沈若铭来到书房,两人都很默契地看着窗外的湖水,无声的压抑。
“你这些年受苦了。”
最终还是傅禹浩先开口说道。
沈若铭却只是笑笑,“都是拜你们傅家所赐,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听说你们欺负婳婳十分得心应手,怎么,以为沈家没人了?”
他一开口就很不客气,当初这个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在沈家最困难的时候并没有伸出援手,而是和其他人一样想把将军府取而代之。
“我知道你误会颇深,但是我并不打算反驳,因为确实,沈家现在大部分的将领都投奔了我,那是因为婳婳没办法驾驭这些人,就算不是我,他们迟早也会投入孟家麾下。”
沈若铭突然就笑了,而且是笑得停不下来那种,听听,多么的理直气壮。
“你当然没错,错的是我沈家瞎了眼,错的是婳婳叫了你那么多年的三哥,错的是我父亲长兄自作自受愚忠你们傅家!”
完全看不出这个窝在轮椅上的人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但是沈若铭就是这么做了,而且还毫不在乎地盯着居高临下的傅禹浩。
傅禹浩显然也被他的话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