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路安睡得异常安稳。
梦里还梦到路之平手把手的教他读书写字,给他讲解魔族历史,告诉他各类魔兽的特征
父亲虽然对别人很凶,但是对他很温柔,无论他做错什么事,都不会打他,也很少骂他,就算是生气,第二天也就好了。
伺候他的老奴说,这是父子没有隔夜仇。
但他知道,这是因为他身体不好。
魔将家的孩子,七百岁就可以上战场了,而他到了一千五百岁,也还是个病秧子。
路之平从来都不在他面前提这件事,也不许旁人提。
尤其是路言,也就是他那丧心病狂的哥哥,七色石。
路安对七色石的印象其实不多,只记得很小的时候,七色石曾抱过他,哄过他睡觉,带他去河边捉过鱼。
那时候的七色石,还不像现在这么面目狰狞。
一张脸很好看有多好看路安也形容不来,总之是有很多魔族姑娘围着他转的那种好看。
可没多久,七色石便再也没有在他眼前出现过。
原因是因为七色石把他带出去捉鱼,回来之后,他生了一场大病。
用老奴的话说,差点就没救回来。
路之平唯一一次打了他一巴掌就是因为这个。
父亲骂他傻到了极点,骂他连基本的防人之心也没有,骂他不该和那个‘杂种’走的太近。
骂完之后,路之平又抱着他哭了起来,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他,让他再耐心等等。
至于等什么,路安当时也不知道。
但他没有告诉路之平,是他撒泼打滚,求着七色石带他出去的。
也没有告诉路之平,是他趁七色石去教训几个奚落他的孩子时,自己跳进河里去捉鱼的。
再后来,就听说七色石被困住了
他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
起初,路之平一口一个杂种的时候,路安还有点不舒服,不会跟着一起喊。
可等大家都这么说的时候,他也就习惯了。
习惯了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是他的。
习惯了所有人对他的迁就,奉承,追捧。
习惯到忘记七色石曾经真的很爱护他。
“爹”路安悠悠转醒,摸了摸眼角的泪水怅然若失地坐起来,“我睡了多久?”
“半个时辰”昭月。
半个时辰?路安都替昭月着急,“那你还在这儿?!”
“着急有用吗?”昭月反问。
路安沉默下来是啊,着急有用吗。
昭月给路安倒了一碗水,“如果你不介意,请继续在长安阁里的话题。”
路安喝了水,略思考了一下,“我怀疑,假白俊才是幕后黑手真正的合作对象,或者说他才是真正的得利者。”
昭月,“何以见得?”
路安,“”
昭月拿出一颗珠子放桌上,并保证,“我不死,你便不会死,我若死,你捏碎这颗珠子,它会把你带去东海。”
七色石再横敢追到东海去?
这年头没有一点底气,谁敢这么嚣张。
尤其是我这种四海为家,居无定所的。
路安收下珠子,宝贝的藏在心口处的衣服夹层中,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一年前白俊的爹突然病逝,父亲觉得奇怪,就私下调查了一番,发现白俊爹死的时候四肢扭曲,五指成爪,嘴巴大张。”
“就像被烧死的一样?”昭月不确定的问。
路安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不明白,“确实像被烧死的,可是父亲说他身上没有火烧过的痕迹。”
昭月,“那你如何确定这个白俊是假的?”
路安,“因为真的白俊其实是女儿身,白俊爹没能生出儿子,便将真白俊当儿子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