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循之理,已然到了不变国体,尚不足以求存的鼎新革易之世了。就算有些激切急进之处,也是悖于德行却在情理之中的。。”
“正可谓《孟子二章》有曰入则无法家弼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难道不是当今的局面所致么。。至少此君可以善待黎庶小民,而驱使为之兴业生聚,再无饿殍、路倒之余。。”
“岂不是比我这一心钻研农事出产,却从始至终改变不了己身之外人事,反而获罪囹圄的老朽之身,胜过千倍万倍么”
说到这里,陆龟蒙却是相当郑重的道。
“是以如今我已然有所定夺,自此接受那位征辟为留司仓曹佐副,同农林科和屯垦科主事。自此师法刘(恂)荪生的故例以残躯之年,为这饥苦困厄之世人多少做些什么;”
“若能在继续补足和编撰这些《太平农要》《田典》之余,将这番能够裨益后人的学问传续下去,那就更得其所了。而不是靠那些既不得饱暖,也不得安身的诗词文章,挪扬些空泛名声。。”
听到这里,皮日休不有满脸愕然和诧异,却在不知道又是怎么样际遇和见闻,居然让这位一直心有民生疾苦,而曾埋首想要以农书济时的老友,居然发生了如此的转变和决意。
“倒是袭美你需要更多开眼,看看这世间的大势变化和趋走所向了。”
然而,陆龟蒙又变作苦口婆心的诚然劝说他道
“既然你我都已然难脱事贼的名声了,难道还有指望在这世间又又什么独身其身的余地么”
“难道你就不像亲眼看看这太平军上下在这群盗蜂起的纷乱世间,又能依仗这不断补全和编撰的《圣库法度》和《天国田亩体制》,一步步逆流奋进到什么样的地步么。。”
“或许鲁望兄说的方是正理。。”
一想起当初在流放田庄里见到的那些,明显困顿于生活艰辛却在某种希望下,并没有失去笑容的一张张面孔;皮日休不由在心中深有所触动,而有些泄气一般的颓然道。
“是我有些执迂过往了。。”
而在江陵城中荆门之战的余韵,则是在为另一个与义军相关的重大消息而冲淡和掩盖过去。没错,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酝酿和传播之后,信州大战的结果也终于传到了江陵城中,而引起了各种反响和连动起来。
包括如今已经加入太平军的朱存、曹师雄、王重霸、高季昌、张居言、郭言在内的义军旧部和老人,也不免有些心情复杂而反应各异起来。但他们以朱存和曹师雄为首来到周淮安面前,打算讨个主意和指示的时候却得到个意外的回答。
“这可是大好事啊,为什么要忽略和淡化处置呢,封锁消息什么的更当不可取了。。”
周淮安却是不以为意的对他们道。
“这难道不是我们义军为民求活、为众生请命的共同事业上的大好事么,既打击了朝廷和官狗的气焰和声势,也是大涨了我等想干义军的威风和志气不是?。。更可以振奋世间饱受煎熬的劳苦大众,而与天杀的继续斗争下去。。”
“就算是过往有所分歧和误会所在,但在推翻朝廷和官府、大户豪族的欺压盘剥,再造一个所有人都能自食其力好好活下去的清平世道,大致的基本方向上,难道我们就不是一致对外的立场了。。”
“更何况黄王也是对我有提携之旧。就算是在行事方略上有所异同,而终至分道扬镳各不统属,但是基本唇亡齿寒、守望相助的道理,我还是不敢相忘的。。”
“就算是日后有所危难,有机会还是要想办法伸下援手,伺机多少拉上一把的;我知道你们有些过往的遭遇而心有不忿。但是于我个人而言,就算他日人家可以不体仁,我却不可以不念情义,”
“可说是于公于私上,都没有别样对待和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