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说到这里,言晚松开眉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孙院长是觉得,tsd患者可能对疗养院的需求并不是那么迫切?”她试探地问道。
“差不多。”孙院长轻轻叹了声气,“而且创伤后遗症的恢复期是很漫长的,我听说陆夫人现在也……”
他的话说了一半,言晚轻轻应了一声。
孙院长敲了敲自己的茶杯,思索了一下,问“那你去医院见过那些重症的患者没有?”
他问到这个,言晚和陆言深都僵了僵。
他们都以为自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但却忽视了其中最核心的一个问题,那些患者。
看到他们是这个反应,孙院长也对答案心知肚明,他轻轻摇了摇头。
言晚心里感觉有些难堪,她怕孙院长觉得,自己提出建疗养院的想法只是心血来潮,或者单纯为了博个好名声而已。
这些专心学术的人通常都比较有自己的坚持,不会因为对方是权贵就轻易放下自己的底线。一旦产生信任危机,再合作的机会极其渺茫。
看孙院长的态度,已经是不大想跟他们继续聊下去了。
言晚是发自真心的想把这件事情做成,也很珍惜这次见面的机会,否则也不会在星期五的晚上就开始辗转反侧,不断打听孙院长的喜好和为人风格。
没想到自己的准备还是不够细致,才会让对方留下这样的印象,她忍不住对自己感到失望。孙院长说得对,既然那么关心那些患者,就应该先去看看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连这个都想不到,竟然还坐在发布会上大言不惭地提什么关爱患者。
太难堪了。
陆言深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听到陆嘉佑忽然开口。
“我知道。”
小孩子稚嫩的嗓音忽然响起来,在座的三个大人齐刷刷的把眼光都放在他身上。
“嘉佑,不许乱说话。”言晚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面色有点尴尬。
“我没有乱说。”陆嘉佑撅起嘴巴。
孙院长看他这样,倒是来了兴趣,低头问道“小朋友,你都知道什么呀?”
“我见过的,你们说的病人。”陆嘉佑拉着陆言深的袖子,问道,“daddy,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的,学校外面那个穿小熊玩偶的人。”
陆言深好像是有些印象,前几天嘉佑突然在餐桌上说,学校附近总有奇怪的人出现,因为这个,还把言晚吓得不轻。
“他是我们同学的哥哥。”陆嘉佑忽然有点难过地说,“他生病了,被家人关起来,出门只能穿小熊服装。”
孙院长扬了扬眉,示意他继续说。
陆嘉佑见他们有听下去的想法,便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语句,尽可能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原来,那个穿着奇怪的人是他们学校一个学生的哥哥,因为兄弟两人幼年时期曾经遭遇过绑架,哥哥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从此再也不敢出门,有一段时间甚至看到陌生人的脸都会失声尖叫,崩溃大哭,完全丧失正常人的反应机制。
当年他的家里人对于心理健康没有那么重视,只知道这孩子是吓到了,需要有人慢慢陪他聊天,慢慢恢复,所以就请了一个海大的医生每周来陪他说话,循序渐进地接触他。
从一开始只能站在房门外传递卡片,到隔着房门说话,这期间就用了半年时间。
可是总归是要见面的,到了见面那天,哥哥还是会恐惧,眼神和嘴唇不断颤抖着,不愿意让医生靠近自己。
那个海大的医生比较聪明,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在炎炎夏日穿上了一身小熊的玩偶服,打扮成卡通人物的形象,成功让男孩接受了自己。
嘉佑好不容易说到这里,孙院长的表情却有些严肃。
陆嘉佑说“那个哥哥,他现在也只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