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和诗瘦,梅花入梦香。可怜今夜月,不肯下西厢。红梅在窗台傲然绽放,那艳丽的一抹红,衬托得冬日更加寒冷。花谢手持一把细长剪刀,哼着诗,兴致盎然地修理着茶楼雅间中的梅花。
“可惜,小爷的这些花都成了茶楼的装饰物。”花谢一步步往后推着,为找到一个更好的角度欣赏经自己手雕刻出的尤物,他手捏着下巴,左右打量着。
“嗯~”不亏是我,哈哈。“嗯?”他感觉自己的屁股贴到了一个坚实却柔软的东西,好奇地转过头,对上了一双冷寂的眸子。
“阁主。”花谢往前一跳,华丽地转了个身,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阁主,好久不见。”他转着手中的剪刀,左脚环在另一只腿上,姿态很是懒散“距离上次见面,已别三年了吧。”
云溪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只冷冷地说出六个字“管好自己的嘴。”
花谢偏过头,轻笑着“你还是那么的不近人情。”
“这么多年了,那难道一点也不想云溪阁曾经的兄弟们?”
“真是可笑,当初认你做阁主,以你的名字命名,是兄弟们敬你,相信你。可当初是谁说好的共同闯荡,又是谁一句话也不解释就将阁楼解散了。”花谢那张散漫的面孔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悲伤、无奈。
“是他们自己要离开的。”云溪蚬着脸,没有丝毫表情,像极了茹毛饮血的野兽,不懂感情,也没有感情。
花谢轻哼了一声,澄澈的眸子紧盯着云溪,一步步向他逼近“他们要走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就想不通了,他一个楚萧然到底哪里胜过生死之交的兄弟们?”云溪没有避开,也没有回答。
“你这样,我最后还是没有离开你。”花谢笑得扭曲,他心里火辣辣得疼,他早就盼着见到云溪这一天,问他,问清楚当初为何摒弃了自己“我对你忠心耿耿多年,哪一条任务不是执行得最好的,这些竟比不上楚萧然立下的一条规律吗?”花谢哽咽了,他越说到后面,眸子愈发得涣散,他不知道是不是泪水模糊了视线。
“犯色欲者,剔除。”
“你还是拿这句话敷衍我,你心里真的除了规矩什么都没了吗?”花谢掐着自己的手心,企图让皮肉之痛唤醒自己,血从他的手心留下,一滴一滴流着。
他怎么可能有感情呢?花谢觉得自己可笑,日夜期盼的人是这副模样,他却依旧放不下他。他从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所做的都是为了他。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犯色欲,更不会去问一个字。
那时还在云溪做手下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单独地敬佩他,后来看到他那张脸,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心会砰砰地乱跳,总想着偶遇他,被他夸赞。这种不一般的感觉不应该是男女之间才有的吗?花谢不相信,他怎会对阁主产生感觉,他便夜里偷偷地去找女孩子试验,不论是天香楼的妓女,还是纯洁的女人,他都下不了手,他一遍遍地试,眼前云溪的模样却依旧消散不去。偶然一次,楚萧然在天香楼遇见了他,自己所做过的事便被全部查出来了。云溪竟连一句话也不给自己解释,一句“犯色欲”就将自己驱逐了。
他当时真的想大声地嘶吼,他没有对那些女孩下手,他只是卑微地喜欢上他了,他若是给自己一句说话的机会,他跪下来抱着他的大腿,求饶,痛哭流涕,怎样做都好。可是没有,他连一张背影都没留给自己。
可悲的是,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放下他,如今见到了又能怎样,他只是个冷血怪物。
“花谢,茶楼隶属于王爷,你最好不要做越界之事。”
“哈哈。”花谢猖狂地笑着,果然,除了楚萧然,他还会说什么“阁主大人,我哪敢呢?”
“嗯。”留下一句淡淡的回应,云溪转身飞出了茶楼,窗台上的一朵红梅落下。
花谢盯着那朵开得最美、却最先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