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素未谋面的姑娘,将你从河里打捞起来,悉心照料你的伤势,她定是极为善良可爱。”
她泪眼朦胧地回视着阿游,“如果她尚在人世,你问问她,她希望你怎样活在这个世上?她可希望你从此放下你的骄傲?她可希望你从此再找不回往日的荣光?
“我想,她应该很高兴你随波逐流与她相遇,但是她绝对不会想要你往后的生命里都真的像水中蜉蝣一般随波逐流!”
江意哽咽地哭着对阿游道“她给你取名叫阿游,是因为感激与你相遇相识,而不是让你做飘摇不定、朝生暮死的蜉蝣。”
阿游沉默着,抬起另一只手抚上面,很久。
掌心下,可见两道泪痕无声淌下。
后来他哑声问“她真的这样想?”
江意泪流不止,道“那当然。同为女子,我比你清楚那是怎样一种纯粹的感情。”
她伸了伸手,摸到了阿游的头发,顺着他后背轻轻拍着安慰他。
她不想重揭他心底里的伤疤,可是她不得不揭。因为他的伤看起来结痂了,可里面依然血肉模糊不曾好过,如果不重新剜去腐烂的部分,就永远不可能好。
她害怕当有一天他想起来全部的时候,会比眼下这样更痛苦更难过。
阿游也一直觉得很遗憾,他都没来得及,与枳子说一声,他也很感激与她相遇相识。
阿游平时都收敛得极好,压根不会与旁人提及枳子,就连陆远也很少说起,可眼下他却压根无法自己。尽管他极力平复,却仍是在江意面前流露得一塌糊涂。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他坐在昏暗的树影里,哭了。
在江意的记忆中,就只有小时候,他们的娘走了,他哭过。
后来他流汗流血都不会流眼泪。
他一哭,江意压根就控制不住,也一直哭。
来羡见状,甩甩尾巴调头就走,道“唉,上了年纪,见不得这样的场面。你们哭吧,我不看。”
苏薄在旁边坐了一阵,还是忍不住抬手拭了拭江意的眼角,终于在江意耳畔低低出声道“今晚打算哭过去了?不怕他回去被人发现端倪么。”
然后两人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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