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同他说说话,可不是为了这两串大钱。
李玺拍拍俩人的肩,抬腿进了殿门。
太后娘娘正坐在外殿等着。
女官瞧见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听说小王爷要来,娘娘一早就出来等着,还非要坐在这风口上,说是您一进殿就能瞧见。”
“让祖母受累,是孙儿的错。”李玺扬着笑脸,掀起袍子给太后磕了个头。
太后忙把他扶起来,笑道“不年不节的,行什么大礼?去,到屏榻那儿坐着,点心果子都给你摆好了。”
李玺大大咧咧地往她旁边一蹲,笑嘻嘻道“孙儿就稀罕挨着祖母,祖母别嫌我挤。”
“皮猴儿!”太后轻轻地拍了他一巴掌,转头吩咐宫人把点心匣子挪过来。
女官笑着打趣“奴家说什么来着?小王爷定然舍不得离娘娘远了。”
“还是窦姐姐知我。”李玺顺杆爬。
太后顿时乐开了花,精神头都比往日好了许多。
她出身高祖的母家,窦氏一族,与先帝是姨表亲,当初帝后大婚,表兄表妹青梅竹马,结成夫妻,也算一段佳话。
只是,婚后多年中宫一直无所出,只从一个品阶低下的妃嫔那里抱了个皇子到膝下抚养,直到年近三十才有了定王。
定王天资聪颖,文武双全,颇得先帝恩宠。戾太子失势后,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被立为储君,没想到,他会在最后一役中战死。
最终,登上皇位的是中宫的养子,也就是今上。
今上登基后,对太后敬如生母,对福王府恩宠有加,尤其偏爱李玺,对他比对两个亲生儿子都好。
就是好得太过了,反倒让人觉得他在做戏……
李玺声情并茂地讲了几个坊间趣闻,逗得太后笑声不断。铺垫了好一会儿,才拐弯抹角说起正事。
太后戳戳他脑门,笑道“我还道你能憋到何时呢,竟连一盏茶的工夫都没忍住。”
李玺厚着脸皮,笑嘻嘻“孙儿在祖母跟前还装什么装,装得再好,还不是会被英明睿智的祖母一眼识破?”
太后展颜一笑。
李玺往太后身边拱了拱,故作憨态,“祖母,亲祖母,您给孙儿交个底,圣人咋想的,难道真要把阿姐许给那个大理寺少卿?”
太后沉默了片刻,终究舍不得让他担惊受怕,缓缓道“也未见得。圣人也是借着这个由头引出背后的那些人罢了,不然你母亲也不会答应。”
李玺心头一喜,“这么说,阿姐和姓魏的成不了?”
太后一笑,道“也未见得。成不成的,还要看这把火最后烧到哪里。”
这意思就是……
倘若门阀赢了,三姐姐就不用嫁寒门;倘若庶族最终扳倒门阀,这桩婚事将会是最响亮的冲锋号。
三姐姐,母亲,太后,甚至今上自己,都是这场博弈中的棋子。
如今,他也要入局了。
李玺晃了晃脑袋,入就入,不带怕的!
“祖母,我今日来时,三姐姐塞给我一个抹额,说是她亲手给您绣的,您瞧瞧。”说着,就喜滋滋地把东西拿出来,丝毫不带烦恼的,仿佛多大的事在他面前都不叫事。
太后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这个小孙儿呀,就是这点让她喜欢。
“这针脚,一看就是槿娘亲手绣的,旁人可学不来。”太后揶揄一句,瞧见小包袱里还有一样,“这也是给我的?”
“这是给圣人的。”李玺双手托着,给太后看。是条腰带,藏青底,用金线绣着五爪金龙。
李木槿性子直率,却并非全然不懂人情世故,她知道今日李玺过来是帮她求情,特意让他捎上这两样东西,指望太后和今上瞧着她这份孝心,能少骂李玺两句。
实际上,太后一句都没舍得骂,还帮李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