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荣荣很细心,也十分重视,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
然而,就在刚才,一个打过几次照面的突厥人告诉她,阿史那朵朵在找她。
王荣荣和阿史那朵朵关系不错,也确实见这个人在朵朵身边侍奉,就信了。
她没敢走远,只在帐外走了一圈,没找着人就赶紧回来了。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箱子里的陶器就被人砸碎了。
到底只有十五岁,没经历过风浪,这不,就急哭了。
二皇子刚好从旁经过,听到哭声就过来瞧瞧,瞧了一眼就没舍得走。
“幕篱小娘子?”
那日在朱雀街上,俩人在陶俑前有过一面之缘,二皇子还夸王荣荣的陶俑可爱来着。
“我不叫幕篱,我叫荣荣……”王荣荣一边哭一边纠正。
“哦哦,原来是荣荣。”小娘子泪水涟涟,哭声娇软,二皇子一下子慌了,“你为何哭呀?可是迷了路?”
“不是……”王荣荣一边哭一边跟他说了陶俑的事。
“你是皇子,应该可以随意进出吧?能不能去天街上帮我拿几个三彩陶俑?”
二皇子摇摇头,“天街离这儿太远,来不及的——这样,你先安排舞娘们上台,别耽误了表演,我去找小宝,他一定有办法。”
看着他笃定的神色,王荣荣的心莫名安定下来,擦干眼泪,提着裙摆就去了。
二皇子看着她的背影,原地发了会儿呆,又猛地反应过来,快步朝宴席走去。
席间,二皇子匆匆来了,又匆匆走了,还把李玺也叫走了。
众人都在看表演,没人注意到突厥王子露出得意的笑。
除了魏禹。
李玺离开之后,他也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
胡旋舞开始了。
有人等着看笑话,有人紧张得喘不过气,还有人疑惑不解。
不是胡旋舞吗?
怎么抬上来两个大鼓,舞娘还站了上去?
舞娘们站到鼓上,一人挎着个竹篮,篮子里放着看似完好,实则勉强拼起来的陶器。
舞步轻踏,身姿旋转,陶器摔到地上,如雪花般四散飞落。
好在,鼓与鼓之间离得远,不会伤到人,反倒映出一道道七彩流光。
各国使节惊叹连连。
胡旋舞很好看,但没有什么特别的,毕竟他们自己在家也常跳。
一边跳一边摔陶俑就很不一样了!
关键是,摔起来还很好看!
如此精美的陶俑,啪啪地往地上扔,那场面,让人终身难忘。
这一招,效果出奇的好。
突厥王子皱起眉头。
不是说砸掉陶器就能让他们丢脸吗?这是怎么回事?
李玺端着腰带,骂了句傻叉。
一曲结束,他站到台上,随手捡了块碎陶,举起晃了一圈,“贵使们可知,舞娘为何打碎这些陶器?”
“为何呢?”作为小福王的众多倾慕者之一,吐谷浑公主可不想放过这个同他搭话的机会。
李玺冲她笑笑,说“因为,这些都有瑕疵,哪怕只是针尖大的一小点,在大业制陶人的眼里都是残次品。”
“没有一个残次品可以完好无损地离开长安城,这是长安三彩行的规矩,也是我大业制陶人的良心!”
“好!”二皇子带头叫好。
众使臣也连连点头。
不错啊,真不错。
长安人,好!
长安陶俑,好!
李玺松了口气,丢给王荣荣一个安心的眼神。
王荣荣吸了吸鼻子,整了整衣裳,毅然决然地走到台上。
这里原本应该有一个陶器展示的环节,虽然陶器碎了,该她办的事,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