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拥这江山,想来,一定比我做得好。”
崔沅笑了一下,说“圣人还不知道吧,当年先帝从一开始选中的就是您。不然不会给您改名为‘鸿’。”
李鸿摇头,“不,那是因为阿镇的身体……若他没有旧疾,不会是我。”
崔沅道“圣人若不信,不妨想想,若把这江山交给恭王是何结果?”
恭王,就是二皇子。
前日刚在兵部跟人打了一架,为的是北地被克扣的军饷。
一个皇子,堂堂亲王,有一百种方法能妥善地办成此事,他却跟人打架……
李鸿嘴角一抽,“还是算了。”
还是李玺那臭小子更合适。
“你说,那些老顽固们是不是眼瞎了,怎么就看不到小宝的好?”
崔沅笑笑,“会有人把他们换下去的。”
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布下了棋局,他们这些“前浪”只有配合的份。
“年轻人”正窝在青牛车里,美美地吃早饭。
李玺瞧着车身四周新挂的帐子,暧昧地拱了拱魏禹,“特意加了帐子,又想在车里做好事?”
“冬日到了,会冷。”魏禹往他嘴里塞了一只小包子。
李玺弯着眼睛嘻嘻笑。
明明脑子里和他一样想口口,偏要故作淡定,怪……可爱的。
吃完饭,魏禹把李玺送到鸿胪寺,把青牛车留给他,自己骑马去了大理寺。
李玺上午在鸿胪寺当差,下午还要去学宫读书,年根底下,大理寺忙得团团转,李玺大方地让魏禹去忙,不用来接他。
人虽没来,却送来一封信。
正面用刚劲的笔体写着一上午做的事,条条款款列得分明,如同汇报工作。
背面却抄了一首《蒹葭》,笔体明显软了些,想来魏少卿在一笔一画写下这首诗时,嘴角是含着笑意的。
李玺没有回信,只捡了一片学宫掉落的银杏叶,写上魏禹的名字,让送信的人带回去。
李木槿挑挑眉,“我小弟何时这么矜持了?正常不该眼泪汪汪写上五大页,滔滔不绝地诉说相思之情吗?”
李玺轻咳一声“甜甜的恋爱期嘛,就得矜持些。”
柴蓝蓝拆台,“难道不是担心字写得丑,被魏夫子罚?”
李玺笑眯眯“蓝蓝表姐就是太聪明了,所以才没郎君配得上吧?”
柴蓝蓝“……”
李木槿“消消气、消消气,咱们也捡叶子去。”
“捡什么叶子,背书去!”
自己爱自己不香吗?
要什么男人!
散了学,娘子们被柴蓝蓝拘在大课室背“四书”,李玺被自家男人接走了。
魏禹带着他去了平康坊,没有什么确定的行程,就是逛逛街,吃吃饭,看看胡旋舞,和别人家约会的小郎君小娘子一个样。
从前,每次带李玺出来吃饭,魏禹都要提前做功课,行程表安排得一丝不苟。
这次却没有,就是随意走着,看到一家干干净净的小面馆,有葱花油的香气从店里飘出来,李玺很喜欢,就进去了。
面馆掌勺来自剑南道,面汤里喜欢加茱萸汁,味辣,暖身,去湿气。
李玺吃得满头大汗,红通通的舌尖伸出来,哈哈地散着辣劲儿。
魏禹看痴了。
又给他加了一勺茱萸汁。
李玺咋咋呼呼“不能再加了,再加就更辣了。”
“哦,是吗,抱歉,我以为是醋。”
隔着低矮的小方桌,李玺把手伸过去,戳戳他下巴,“大理寺是不是太忙,看把我家书昀兄累的,都分不清醋和茱萸汁了。”
魏禹捉住他的手,藏到桌下,轻轻地揉捏着。
面馆不大,很喧嚣,跑堂小哥来来往往,嗓音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