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买卖不好做了,我看以后吃粮都成问题了。
前线那边可都是良田米仓。
土地没人种,明后年吃啥?”
“哎,来来,大家伙喝酒,说点高兴的事。”
“听说咱定州城马大善人又要纳妾了。
这老家伙真扛折腾。”
“还有这事?再纳妾应该是二十几房了吧?”
“这是谁家的闺女要被糟蹋了?”
“听说是外地来的,母亲死了,卖身葬母。
姓马的老混蛋,真不是个东西。
那么大岁数,也不消停消停。”
“他呀,年轻时就是定州的泼皮头儿。
有了俩臭钱,还装上善人了,我呸。”
“喝酒,喝酒。不谈糟心的事。
今日醉了,明日的事,醒了再说。”
菜陆续上来,邱小兵尝了尝,味道真不错。
酒楼的生意好,不是没有道理。
喝着小酒,瞅着窗外街景,听着食客杂谈,小日子爽的一批,爱谁谁。
最后一道菜终于上来了,这是一条蒸鱼。
鱼虽然不大,可装鱼的器皿却很大。
一个船型大瓷盘放在桌上,很抢眼球,看着就有食欲,有档次感。
很想念西学湖的烤鱼,很想念弟兄们。
等他们毕业,领着他们满世界转转,一定有意思。
想想那帮牲口们闯荡江湖,霍霍社会,邱小兵不觉心中一甜。
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赌钱。
有时一人心情好,喝起酒来也像喝水一样。
酒楼十几度的酒,邱小兵把它当啤酒喝了。
以前跟战友们喝啤酒,是踩着箱套子喝的,都是下水道的胃。
桌上已经空了两个陶罐。
邱小兵却没有醉意,只是微微出了些汗。
招手叫小厮又上了一陶罐酒,并让他再做一条蒸鱼。
用食盒装着,带回去给掌柜的。
那么大岁数,亲自伺候他,他心里过意不去。
前世尊老爱幼的三观没变。
这厮就这性子,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酒酣耳热时,楼下一阵喧哗。
接着上来一拨人。
为首的两人俱都二十多岁,却泾渭分明。
一黑一白,一壮一瘦,一高一矮,一冷一热,对比鲜明,很滑稽。
两人身后簇拥着五六个一脸泼皮相的小青年。
擦,古装版的古惑仔。
邱小兵扫了一眼,兴趣缺缺,扭头看街景。
随他们上楼的迎客小厮小心翼翼的对白脸青年道:
“马少爷,真没空位了。
包房早就客满。
您看要不您稍等一会儿,有客人走了,小的马上请您入座。”
姓马的青年身着绣金线的白色绸锦长衫,腰束玉带,上面挂着玉坠和香囊。
长得很白净,面上无须,五官倒也周正,就是气质很吊炸天。
顶着两个大肿眼泡瞪了小厮一眼:
“马少我等过人吗?
今日我请我大哥喝酒,别扫了我大哥的兴致。
我不管你怎么做,我现在马上立刻要喝上酒。”
挨着楼梯口的几桌客人,见是这俩位青年,立刻静下来。
一马仔上前道:
“少爷,临窗那台桌不小,你看行不?”
说着指给他看。
姓马的顺着指引,便看到了一人占一桌的邱小兵。
倨傲的扬扬下巴,示意几个小弟去摆平。
回头对黑衣青年谄笑道:
“大哥,稍待片刻。
一会儿给大哥敬酒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