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床单薄被褥、几株干草药、一堆瓶瓶罐罐外再无它物,至多床头放着两块山里偶然所得的赤金,那东西不值钱,与黄铜类似,看着喜人罢了。收在屋中本是要炼药用。
二则便是在谨慎本能下,事前离开时给屋子里的部分物件上洒了些不那么温和的药散。
小老头行走千里、悬壶济世,心肠不见得多狠,所以药散毒性不强,只会让擅闯且不问自取的人受些苦头吃。
果不其然,追出几百米,就在不远处看见倒栽在地的几人,不停抽搐。
拿回了赤金,尤可为想递上解药,结果那几人满脸横肉、恶语相向不说,还不断口出不逊要打杀了他。
再一看打扮和口音,察觉到不对劲。
一番盘问,才知晓四人来历。
「挑战西州武林?死伤无论?」
来者不善啊,尤可为问了几句,更是好奇。
「你说你们放着好端端大路不走,净往山里钻是什么由头?」
衡山四怪也有苦难言,这不是听闻西州有仙人福地,就想着在周边走走,没准能遇上?结果仙人没碰到,碰上了尤可为这个善用毒物的。
实际上以他们四人的身份本不在乎那区区两块赤金,然而一路风餐雨露,半点儿收获也无,好不容易看见个小屋里摆着物件,横行霸道惯了,想着蚊子腿也是肉的几人手欠地就拿了。
「罪有应得。」
回想起四人最后的模样,尤可为摇头晃脑,知晓几人来头的他自然不可能再放过,且不论对方手下沾染多少人命,放过去又会荼毒西州武林不知几多武夫。
冤家宜结不宜解,为了了却这段巧合而成的仇怨,也权当是为民除害,尤可为不动刀枪地让四人「安然」上路。
小老头对常人心善,但在江湖中可有着「判官」名号,动起手来毫不留情,几人不仅没了命,且身染污秽,落下个足以让人耻笑许久的下场。
之后他深感此地不可久留,加之附近能看上眼的药草摘采得七七八八,于是果断提溜包袱跑路。
扎入山林两日,凭借一流武人的脚力绕远数十里,到此才从山道小跑而出。
辨别方向,他一边打理衣衫,一边走上另一条土路,远远的,能见到一众房屋与袅袅烟火掩映夜幕下。
……
衡山四怪死在了少有人迹的野外,离着西州还有几里路,虽没遭狼兽啃食,但等到被人发现时也已不似人样,据传只能模糊从面庞服饰上辨个大概。
这消息是从另一支三山五岳人马中流传出,听闻领头那人去看了眼,直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远在广庸的杨青等人自是不清楚其中细节,不过三山五岳,或者说其背后的宋义云在他们看来必然不会就此罢休。
四怪说到底也只是对方的一条狗,顶多叫唤声大些,真说伤筋动骨远不至于。
不过出乎预料,广庸乃至西州武林接到消息后严阵以待了大半月,直等到夏日临近,也未能见到新一批三山五岳之人。
再细细打听,才发现隔壁白州、允州也停歇,不少原先挑战四方的凶狠武人都莫名偃旗息鼓。
又七八日,北边终于传来消息。
朝廷忍受不住宋屠夫在西北西南的肆无忌惮,已经从各地调军十五万,由殿上鲁国公领军讨伐。
两边一触即发,已经在瑶山一带打得天昏地暗。
「虽同样担忧宋屠夫尾大不掉,然河间北地又该如何?」
有人叹息,为河间地苦苦支撑伪齐铁蹄下的数十万军民忧愁。
话是如此,实际上河间地最近一月来的动静反而要比五月时消停不少。
两方几十万人穿插徘徊在这片土地上不断交锋,烈度起伏不定。
传闻北齐也出了问题,那位儿皇帝对高言弘不甚信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