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刺史部治所蓟县,刘辩府邸。
曾经的小黄门、如今因见机投靠了董卓的中常侍左丰手捧诏书昂然站在刘辩面前,看着这位曾经为卢植出头将自己杖责后驱逐回雒阳的皇子,心中满是大仇将报的快意。
“先帝的遗诏在此,殿下还不领旨谢恩?”
见着阉人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笑意,在场的刘辩手下文武俱都愤怒,暴躁如张飞者已手按剑柄举步欲前,却被身边的关羽一把扯住。
刘辩的脸上一片平静,丝毫看不出喜怒,沉默片刻后突兀问道:“这份勒令孤自尽的诏书,是董卓那老贼的主意,还是孤那位好弟弟的手笔?”
左丰面色陡变,厉声道:“殿下如此说,是否打算背上不忠不孝之名而抗旨不遵?”
虽然如今的刘辩还只有十七岁年纪,但阅历见识都已不少,又经胡垆教导多年,心思敏锐灵动,察言观色之下,心中已有了答案,当时冷哼道:“看来他是要做诛杀手足的秦二世,只可惜孤却非愚忠愚孝的公子扶苏。”
说话的同时,一把抓过左丰手中的诏书,双手一团一分,已将诏书扯作粉碎。
左丰大惊后退,脸色也瞬间变白,结结巴巴地道:“殿下如此狂悖无礼,莫非不惧天下口诛笔伐?”
刘辩冷笑道:“区区一份伪诏,也想迫孤就范?何况孤这里却有一份真正的先帝遗诏,天下人自能明辨是非真假!”
说罢,转身向着后面拱手道:“有请母后!”
话音方落,一身缟素的何皇后已有四名侍女陪同着从屏风后转出,在堂上居中而坐。
看到一个本应早已葬身火海的人活生生出现在面前,左丰骇得魂不附体,嘴唇颤抖几次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已经该改称“太后”的何氏面如寒霜,双目含恨盯着左丰,怒骂道:“哀家手中有先帝以鲜血所书诏书,明旨加封我儿刘辩为燕王,幽州之地尽为封邑。你们这般奴才的富贵皆先帝及哀家所赐,怎敢那黑心小贼勾结来加害我儿?”
左丰终于回过神来,急忙匍匐在地仓皇叫道:“太后饶命,奴婢是身不由己……”
何太后哪里肯再听他狡辩,冷然道:“皇儿,速速处置了这奴婢,省得污了哀家耳目!”
刘辩微笑躬身:“儿臣谨遵母后懿旨。”
随即转身换了一副冷厉神色,喝道:“来人,速将此贼推出斩首!”
当时便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卫士上前,如鹰拿燕雀般擒了左丰拖出,霎时间转回奉上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刘辩又道:“着此贼的随从将首级带回雒阳,交给那位皇帝陛下,告知他好生守住我刘家的江山!”
言外之意,却是自己终有一日会将对方窃据的江山拿回来。
借着这次机会,刘辩正式向天下宣告了何太后依然在世、自己获封燕王合法占据幽州的消息,并名正言顺地开府建牙,大封手下文武,又借势再次张榜招贤。
天下有识之士心中自有分判,皆以为刘辩虽以王爵行世,却是大汉正朔嫡脉。何况刘辩先有平黄巾、破鲜卑的伟业丰功,近年在幽州又开疆拓土,令乌桓、扶余、高句丽皆自愿归附,听说远在海外的倭国也因仰慕其威名而遣使表达恭服之意。如此气象,分明是一位不逊开国高祖与中兴光武的雄主明君,不及早投效还更待何时?
于是,不仅与幽州相邻的并州、冀州、青州等北地州郡的贤才纷纷来投如过江之鲫,便是南方的荆州、扬州乃至益州也有人慕名而来。
不到一年,刘辩手中虽只有幽州一州之地,帐下却云集了当今天下十之三四的英才,声威之着,一时无两。
转过年来,假意投靠董卓的曹操谋刺董卓不成逃回故乡陈留,得孝廉卫弘倾尽家财助其招募义兵,矫诏发檄文号召天下英雄共讨董卓,其文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