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那母亲也是癌症晚期了,听说没几个月可活,检察官都很同情她。”
说话间,办公室的门有了动静。
一个女工作人员领着蔡月贞过来,把她交到邓导夫人手上。邓导夫人忙笑着迎起来,中年妇女给我们使眼色,叫我们不要提刚才那话题。我和老王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说。包阳阳傻呼呼站在原地,像是听不懂她们的话。
蔡月贞过来后,邓导夫人和煦地说了几句话,她也只是摇摇头。邓导夫人没再说什么了,只是让她挨着自己,坐在长椅上,搂着她的肩。她想拿手机给蔡月贞玩,可是小姑娘摇摇头。“我给她倒杯水!”女工作人员同情地说,“离开庭还有点时间呢!”蔡月贞不说话,偷偷地拿眼睛瞅向邓导夫人。
不多时,她接过水杯,安静地坐着,仍旧一句话不说,只拿黑黝黝的眼珠凝视着路过人。
“这女孩真乖!”邓导夫人赞道。
忽然间,喧扰的声音响起了,里面工作人员一时间忙了起来。我扫了他们几眼,随意把目光朝门外投去,只见广场的中央洒着风雪,米粒大小的雪子密密麻麻往下飘落。两位老人领着个约莫六七岁大小孩昂首阔步地往这里走来,大人的步伐很大,这小孩子得要三四步才能并上大人的一步,他的小手被紧紧攥在他奶奶的手中,时不时被拉扯地往前一个趔趄,他连跑带走,总算从广场的那头走到台阶上。三个人的脸被风刮得红红的,如同皲裂了般。中院大楼的门前堆积着细雪,一脚一个脚印,痕迹深刻地凹在雪层之中。他们拉开玻璃门,风雪洒了进来。
王明后和包阳阳躲在门边小声谈着收养的事。“去民政局跑一趟……他们应该知道需要什么程序,不行的话,就去找周律师,我能给你他的电话。”老王说。
“那你最好给我律师电话。”包阳阳说,“我妈妈几年前就去过民政局,好像没什么用。”包阳阳有点委屈,他怀疑他妈妈是不爱他了,所以才一直想收养个孩子。但老王屈指一算,说,估计因为他长大离开家了,他母亲寂寞,所以才想收养小孩。
说话间,老王忽然望见那对老人和小孩,如同喉咙被塞进一大块柠檬,他一下子不说话了。
“怎么?”包阳阳怯生生地问。
“是他们!”王明后终于说话了,他盯着那对老人,脸上的表情又酸又涩。“他们是谁?”“杀人犯的家人——他的父母,还有他儿子!”老王快速地回答,脸还扭向那一边,带着又恨又不耐烦的神情。他认识那些人,因为当初带着蔡月贞报警,在审案的过程中,老王在派出所待过好一段时间。期间那家老人来闹事,敲着办事的玻璃窗。
我再次望向门口方向,这一次看得更仔细一点,很朴实的打扮。男的身量不高,方脸,阴沉个脸;女的苍老得厉害,显得要比她丈夫要大上十几岁般,她有很深的眼圈,密密麻麻的皱纹包裹住眼角。邓导夫人看见了,连忙领着蔡月贞重新回到办公室,据说里面有法警。这个老妇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此时她正低下头,对着孩子训话。那小孩倒是不情不愿的,踢踏着破棉鞋,左脚踩在右脚上。
“别管他们!”老王说。
“要不我们去楼上躲一躲?”包阳阳显然也不愿意和这些人打照面,他这一提议显然很得老王的心意。王明后对我比了个手势,我们匆匆上楼不到十五秒就被人撵下来了。“办公场所!不清楚啊!”楼上的领导大发脾气。我们当即灰溜溜的,只能重新下来。那对老夫妇用浑浊的眼珠望了我们一眼,眼里空洞洞的。
“你们一年判多少死刑!”那老人问一个工作人员。那工作人员赔笑一下,迅速抽身而去。
“我儿子不该判死刑!”那老人在大厅中嚷。
于是又有另一个工作人员过来劝解,他神情尴尬,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看来是这项工作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