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时糊涂,不是有心的,失手打死人……我们老夫妻两年龄大了,只有这么个儿子,若是他死了,我们该怎么办?谁给我们养老?这个小孩还小,谁又能照顾他?”王明后凑我耳边说小道消息,这对老父母私下四处托人找关系,看能不能给他儿子减刑。
工作人员搪塞他,老人也很固执,坚守着在门口,那工作人员烦了,直接抛下一句话:“那被杀的人就不可怜了!他们就没有父母孩子了?”
一时间老人哑口无言。
外头风雪不歇,狂风肆虐,阴沉沉的天幕盖过大楼顶层。这雪虽谈不上大,却格外凄凉,冰冷冷得透骨,仿佛要把人里外衣物全部浸湿。王明后打了个寒噤,说道:“没意思,在这等待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庭啊!”
“下午两点。”
包阳阳的回答丝毫没让老王感到开心,他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是两点,不过这么一抱怨罢了!”
我们左右闲着无事,这附近又没有可休息的地方,只能挨在一块儿,说着闲话。有时想到的,也就说一说;有时想不到,就各自闭嘴,互相沉默,左右的声音这时就袭击而来。
一股焦躁的气氛笼罩在中院的大厅内,四处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述的阒静。唯有邓导夫人和她亲戚所待的办公室偶尔还能传出一两句笑语,在两位老人的耳里,倍显格外刺耳。
那老妇人仍直愣愣望着门外,她老伴靠着墙,席地就在办公室门前的大理石地上坐了,将袖子拢拢,也不走。老妇人收回目光,见他来气,道:“你也不想想办法!”“我有什么办法?”“我不管,你好歹要想着把娃给救出!”她抹了一下眼泪,苦着脸道,“我一辈子就这个娃……我就算死!也不能让他这么走了!”
老人被折腾得没办法,赌气道:“我不也只有这个娃?难道背了你,我还有其他人?”
“这我哪知道!”
“你这个人,跟你讲理,你不讲理!”老人怒道。他又挪了下身子,脚一抖,似乎冻得受不了,他说道:“我们好歹守在这法官办公室门口了,他们要是出来,我们就讨饶,就央求!唉!也活该我们命该绝,我问了律师,那律师说,也就我们家穷,要是当官的,有钱人,指不定判个五年七年的,就出来了!让他坐坐牢,受受教育也好!”
“可是他现在不是要死了?!”老妇人急了,撕心裂肺道。那她一直牵的孩子被吓着了,猛地甩开手,就地打滚撒泼。“作死!”那老妇人狠狠往他身上一拍。孩子嚎啕大哭起来。
老妇人一下子怔住了,愣愣地望着哭泣的小孩子。
“说到底,活该是我们穷!”老人埋怨道,“这世道都是当官的当道……我听那律师说了,死的那一家,也是个穷光蛋,本来穷光蛋杀穷光蛋,看谁狠就是!谁知道市里来了个有钱人,插了一脚,非要管这档子闲事,照顾那小女孩……现在看着他们的面子,这说不定就得要判死刑了……”
老人越说越小声,最后不说话了。
“他们凭什么要管这档闲事!”老妇人怨毒地说。
“还不是看那小姑娘可怜?”
“她可怜就帮她呀,哪有那样的道理!”她一把揪住那工作人员,嚷道,“你们是不是看人可怜就帮谁?是不是?你们可不可怜我!”她这般胡搅蛮缠,让工作人员很不自在。他高呼几声,又有几个工作人员冲出来,拦住了老妇人。
“你说哪样的道理?”老人急了,可能身体有病,气喘吁吁道,“我儿子死了,我就不可怜了?!”
“法律保护的是正义!”工作人员挣脱开了,忍不住叫道,“老爷子,你醒醒吧!如果不保护正义,坏人更多、可怜人也更多呢!”
老人一下子愣住了。他扭头对自己老婆说:“看看,还没判呢!法官都有定论了呢!”工作人员着急说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