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不出来;编剧不知生活,写不出来;演员不知生活,演不出来——他们是空有知识,而少有世俗的人。可影视创作,不单是阳春白雪,它有很多世俗的东西。”我说,“我不说这世道不公,但能走上这一行,除了那几个出生优渥、运气好的家伙,哪个不是呕心沥血读书出来的?可影视创作的内容,不是读书能教授的——他们有父母关爱,有条件有环境,有师长,在桌前耕读二十载,两眼少盯窗外事,他们有无视世俗专心读书的机会!……可社会中其他人呢?贩夫走卒,各行各业的人……他们仔细观察过吗?不观察,怎么写出来、演出来、拍出来!——这就是难题!”
孙培运一下子噎住了。
他两眼直直望着我。
“所以现在只剩下写幻想题材了,谁也不愿意活在现实中,这绝对不是我能改变的,也不是单纯影视界市场化的原因。”我长叹一声,望着星星冒出来的黑夜,“我畏惧一切!”
热浪滚动着,在灯光难以施舍的黑夜下,心潮澎湃,如鲠在喉。
“他们还需要时间……”孙越山喃喃。
作为导演,有太多感触,他也忍不住插话。
他是个挺有良知的导演,介入的程度也深刻些。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东西不太对劲,但也说不上道理。
每个人都能对娱乐圈说些道理。
但这些道理乍听上去,都很有意思,但事实操作上,太具有难度了,感觉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还是希望,影视界的环境能够更好一些。
“可恰巧,影视界不是太能给时间的地方……”我艰难地说,两眼直接地望着他。
影视界最大的问题在于,拍戏时要远离家乡。
除了那些“电影艺术者”们,已经没有多少中年导演愿意带着剧组深居大山了,远离父母、远离妻儿了。
现代的人承受的精神压力比过去更多了。
反而更不如过去人能吃苦了。
年轻导演不愿意冒险做一些不知道成绩,且还要吃苦的项目。也不愿意出远门,积累阅历。
如此下来,都市片必然多过古装片,即使是历史题材,也多使用影视城和特效,这已经成为定式,
“特别是演员,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沉默一会儿,承认这些演员比我压力大。
到了一定的年龄,再去演那些少年郎和小公主们……那会成为一个甜蜜的梦。
我还有时间,可我畏惧着,因为我已经感受到逝水年华,人生苦短了。
我说:“看到那些导演,把影片拍得越来越像CG;而CG越来越像影片,我想哭。”
有着很长的一段道路。
华夏的影视发展太难啦!
外部的压力,内部的压力,模糊地探索。华夏影视界历经艰难,却又从来未被打败。
它被中止,又苏醒,说到底,它是关于人的艺术。
由人决定它的诞生,由人放肆它的死亡。
“不是影视界不行,是人不行。”我望着孙培运。
徐英鹏冒着个脑袋,态度恭敬,却两眼空空,与孙老爷子大不相同,他不是很能理解我的话。
影视界从外头朝内望,闪闪发光,却不知道它里面像金属般全然冷冰冰,孤独,无能为力。
“理解人,才能拍人,不是按着自我的意志去拍作品。”我喃喃道。
“可那又什么办法呢?”孙培运忽然长叹口气,仰头望天空,心中闷闷,脸上甚是无奈,“拍电视剧又不是一个人的游戏,你知晓了,也改变不了,又是如何?”
说罢,仍是闷闷不乐地望着天空。
似乎有吐不尽的烦闷。
孙培运有些愤懑。
他对这圈子热爱得深沉。
看不得它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