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鲁国的后代恐怕要北面为臣,事奉齐国了!政治不简约不平易,百姓就不会亲近。政治平易近民,百姓必然归附。但齐国的后世,恐怕必定会出现行篡杀之举的臣子啊!’”
说到这里,高柴忽然住了嘴。
他这几日特地来陪高张,当然不是没活干,而是陪好高张,便是他这几天最重要的任务。
当初田氏撺掇齐侯以‘讨伐阳虎’为名攻打鲁国的仇,宰予可还没忘记呢。
有仇不报非君子,以前宰予不动手,那是没有能力。
现在抓住了机会,还不往死了整?
果不其然,高张听了这话,捻着棋子的手臂忽的垂下,他开口问道:“你说的是田氏吗?”
高柴只是笑着:“侄儿说的是周公与太公。”
高张道:“田乞小斗进大斗出的做法,虽然的确有收买民心的嫌疑,但那最起码也是为了接济民众。
国君有时做事本就荒唐,如果再下令禁止田氏借粮的行为,只怕会激起民众的不满。
况且借粮的事也不光是田氏在做,晏子不也时常接济贫民吗?这怎么能说是谋逆呢?”
高柴笑着摇了摇头:“那柴请问叔父,晏子借粮,难道会用自己的名义借出吗?”
“当然不会。”高张道:“晏子分发粮食,从来都是先向国君申请,之后再用国君的名义分发自家的粮食。”
高张道:“我从前听夫子说,当初他在齐国作客时。
有一次晏子完成出使,返回齐国,来到公宫时,看见成群的国人在为国君修筑享乐用的高台。
当时天气寒冷,淄水结了冰,筑台的工作也不允许停止,挨饿受冻的人,临淄二十一乡中每一乡都有。
晏子到公宫汇报完出使情况后,景公就请他入坐饮酒取乐。
晏子说:‘君主赐臣坐下,我请求为君主唱支歌。’
歌词这样说:‘平民百姓唱道:冰冻的雨水浇洗我,怎奈何!上天糜烂散乱我,怎奈何!’
歌唱完毕,晏子感慨叹息而伤心流泪。
景公见到,赶紧走下来道歉:‘夫子何必如此呢?您大概是为了建造高台的劳工吧?寡人马上派人停止它。’
晏子再次拜谢。
随后,走出公宫一言不发,直奔高台,拾起地上的小木棍鞭挞不干活的人,说:‘我是个微不足道的人,都有房屋居住,以避开炎热潮湿,君主想要一个大台而为何不赶快为他建好,为什么’
附近的国人看见了,都抱怨说:‘晏子帮助上天虐待我们。’
晏子听见了,就坐着马车离开了,还没到家,国君停止筑台的命令就下达了。
传令的车急驰而过,国人都因为国君的命令而感到高兴。
夫子听说了这件事,感慨说:‘古代善于做臣子的人,好的名声归于国君,祸害灾情归于自身,入仕就帮助国君改正失误,出朝就推崇国君的规律仁爱和最佳行为方式。
因此,虽然侍奉的是懒惰怠懈的国君,也能使国君垂衣治国,使诸侯朝拜,不敢自夸自己的功绩。能承担这种道义的人,就是晏子了。’
我是个愚笨的人。我以为,自古以来,真正忠心于公室的臣子,应当都是晏子这样做的。
请问叔父,田氏有像晏子这样做事吗?”
高张闻言沉默不语。
良久,方才叹了口气:“其实,你也不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了。
我国的晏子、吴国的延陵季子、晋国的叔向、郑国的子产以及你的老师孔子,都是这么认为的。
只不过,我始终认为,齐国有国子,有我,有晏子,田氏就算有心篡逆,也不可能得逞。
再者说,自古以来,篡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