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年事已高,久不谙世事,耳目清净惯了,陪着你宴会断案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先行离席。」
「反倒是你,拿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偷来的信封便想将祸水引到哀家头上?我看你分明是去了北韩,认敌国为主,现下想要将大靖的天搅乱!」
「天?」
叶芷绾忽地一声笑了,她踱步走近姜太后,脸上笑容凝住,眼底浮现两簇火苗,「我祖父在战场上舍长子救先帝,一生与沙砾孤山为伴,上忠天子下佑百姓,可他忠心的天又是怎样对他的!」
她倏地打开信封,将信纸抻开举在姜太后面前,「作为将军之后,我将忠心卫国的家训刻入骨髓,路见有人做出折损大靖脸面之事便即刻起而论之,可大靖的太后又是怎么处心积虑的置我叶家血脉于死地的!」
出现在姜太后眼前的赫然是一副枯树凋零的画作,下面落叶满地,一片枯叶在树上摇摇欲坠,还有一片绿叶茁壮依旧。
绿叶上那个醒目的红点刺入姜太后的眼眸,她刚刚才重振的太后威仪轰然倒塌,双腿就像不受控制般的软下去。
太后的生活很闲适,遛鸟,赏画,听戏......日子久了倦了,便上手去画,那是她诸多画作中最不起眼也最隐晦的一幅画。
就算让人不慎瞧见也看不出什么,可偏偏它落到了叶家女手中,更偏偏出现在了坐实端王罪证之后。
作为姜家太后,今日就算蒙混过去,日后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她恶狠狠的蹬向叶芷绾,只恨当初失策没能将她一并送上黄泉路!
叶芷绾嘴角一勾,「太后若是还认为我冤枉了您,大可着人搜查一番您的寝殿。」
说着眼光一转,望向她身边的仆人,「以及拷问一下您贴身的嬷嬷太监——」
言语咬字并不重,侮辱力却极强。
老嬷嬷一颤,姜太后强撑着站直,指向她的手指连连发颤,「你......你放肆!哀家可是太后!」
「太后又如何?」叶芷绾毫不畏惧的驳回她,「手染七万将士鲜血您就不用血债血偿了吗!」
「你——」姜太后捂住胸膛,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席间安静如斯,只有太后极不平稳的喘息,有人觉得至今都不敢相信,也有人觉得叶芷绾现在可以当场逼死太后。
或许是因为人对老者天生的同情,几个老臣谏言按照祎安郡主提议的那样,彻查太后寝殿仆人找出证据。.
毕竟边关七万将士性命不能白白枉死,可只用一幅画就让一国太后以命抵命又未免太过草率。
永嘉帝早就被动的不能自已,很快点了头。
叶芷绾怀疑监察院已久,便颔首补充道:「祎安烦请几位大臣与鹘月侍卫一同前去做个公证。」
老臣们慨然应允,欲要告退,殿外却忽然响起一道沉稳的女声。
「不必了。」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不由全部瞠目,就连叶芷绾也吃了一惊。
来人步态生姿,优雅大方,面容姣好宛若水中芙蓉,着一袭碧蓝长裙稳步走来,却引起席间一片诧声。
庆宁公主?
当初被送去北韩和亲的庆宁公主竟在皇宫?
她的出现,无疑让所有人都开始怀疑起了皇权。
要知道当初和亲之后的夺回阳州之战在朝中可是议论纷纭。
那时有人质疑既已和亲为何还要挥兵北上挑起战火,也有人赞成以大婚的幌子夺回阳州。
可谁都没有质疑过庆宁远赴北韩的事实。
唯有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传回京城,说是攻城那日除太子被北韩绑走胁迫南
靖赔偿巨款外,还发现了庆宁公主为假一事,更有失踪许久的祎安郡主冒死将太子救回。
但永嘉帝和端王全部矢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