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又进了靠墙那一间的门。
戈卜林折回去,关门的一刹,他才想起来:咦,墨倾不是住最中间那一间房吗?
他挠了挠头,可细细一听,又没什么动静,于是只当自己想多了,没有当回事,将馒头一搁,就去包里找吃的了。
——还好他怕水土不服,带了不少吃的。
以此同时,另一间房。
墨倾和江刻四目相对。
江刻站在窗户边,唯一一点亮光落到他身上,隐约照亮了他的轮廓,身子笔挺,隐在暗处。
他头发似乎长了些,微微遮了眉眼,气质少了几分装模作样的腔调,明显随和又随意一些,且裹着点自由散漫的气质。
在艺术家和总裁的身份中,他切换拿捏得实在妥当。
屋子里的光线太暗了,互相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可是就是在这样的漆黑中,他们却清楚地感知到对方打量的视线。
他们俩有两个月没见了。
在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二人忽而福至心灵,一起开了口。
墨倾:“这次是什么情况?”
江刻:“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寂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两道声音,两人皆是顿了顿,然后悠悠地打量了对方一眼。
江刻:“来写生。”
墨倾:“来游玩。”
又是异口同声。
“……”
“……”
非常默契的回答,心照不宣的撒谎,无比虚伪的理由。
二人各自看了对方一眼,哪怕看不到眼神,都从对方身上读出了一点“鄙夷”。
墨倾耸了下肩,实话实说:“我来出任务的,调查这个村子的情况。”
“我也是。”江刻也不再隐瞒,“收到一个委托,调查这个村子的情况。”
墨倾眯眼:“谁的委托?”
“一个死人。”江刻顿了下,补充一句,“暂时不方便说。”
“行。”墨倾挑了下眉毛,往墙壁上一靠,双手抱臂,“你刚刚做什么去了?”
“熟悉一下环境。”
“有线索吗?”
江刻只手揣兜,靠在窗边,往外看了一眼。然后,他将窗帘拉上了。
室内的光线更暗了,一片漆黑。
他望着墨倾的方向,道:“除了这个村里的人活得像鬼,白天因身上生疮不敢见人,晚上因视力变好四处瞎晃,倒也没有别的线索了。”
“……”墨倾没有动,沉思了下,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江刻说:“比你们早两三个小时。”
事实上,江刻出发的时间,比墨倾、戈卜林要晚一些。
但是,戈卜林不太敢开车,将车速放得很慢。但江刻是个“穷大学生”,半路蹭车,对方在山路上横冲直撞的,速度起飞。
若不是江刻半路下车,又走了一段路,扮演“迷路的画家”,估计下午一两点就到了。
“你到的时候,天没黑吧?”墨倾眯了眯眼。
“没有。”
“白天是什么情况?”
“没有一个活人,就像……”江刻稍作沉吟,想到刚来到葛家村的那一幕,轻描淡写给出了两个字,“活鬼村。”
墨倾眉毛微动。
“除了葛村长,村里家家户户紧闭房门,见不到一个活人。”说到这里,江刻又往窗口方向看了一眼,“一到晚上,就开始外出放风了。我估计他们知道有外人在,没有到处走动。”
墨倾继续问:“他们白天闭门不出,就是因为身上生疮?”
“不清楚。也有可能……”江刻说着一顿,语气裹着些凉意,“是见不得光呢。”
墨倾眸光闪了闪。
她隐约觉得,江刻或许知道的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