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迅速地，隐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拿帕子仔细擦干净手，取了一只点心递到她唇边。

他坦然又温柔地道：“娘子，试试这点心？我亲手做的。”

反正他是隐生，这身份不就是暗中钟情她许久的人物么，她喜欢就行。

明兰若着他手里点心，狐疑地挑眉：“你做的？这不是宫里那位新进苏杭大厨的拿手点？”

酥脆精巧，一就精致美味，她前些天还把太后那份吃了，而且他明明只会做金丝绿萝饼！

而且吃得东厂的太监们都吐了，他才做出来一份像样的，送她面前。

隐生沉默了一会，微笑：“差不多就得了，破不破，还能岁月静好。”

理不直气也壮，顺带细长的凤眼冰冷，毫不掩饰威胁。

明兰若：“……”

得，恼羞成怒了。

明兰若眯了眯清艳的眸，乖乖吃了他送到嘴边的点心，敷衍地拍拍手——

“上苍啊，好厉害啊，真是好吃死了，真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厉害手艺，你不去吹牛……不，是不去做大厨，真是人间的损失！”

隐生：“……”

还能再敷衍和浮夸一点么？

明兰若完，拍拍屁股转身要走。

她可没空哄他，她着急去见外婆。

跟在隐生后面做厮打扮的齐子，默默地想，他不能笑，他要笑，真的头会掉。

隐生忍了忍，还是忽然起身唤住已经出了门的明兰若：“娘子等一下见到阿古嬷嬷，不要哭。”

明兰若一愣，转眼向房间里的男人。

隐生眸光温淡地着她：“楚元白挟持和伤了阿古嬷嬷的仇，你舅舅已经为你出气了，断了他一臂筋脉不是吗？”

他顿了顿：“所以，不要太难过。”

明兰若着他，忽然心头一悸，明白了。

他是担心她着阿古嬷嬷的伤会难受……

其实楚元白何止被断了手臂经脉，被苍乔打断的肋骨还刺破了肺，在死亡边缘挣扎了三天。

今天听那少年脸色苍白无力，还呼吸紊乱，其实伤都没好，也不过才能下床不久。

她也抿着唇对他温软一笑：“替我谢谢舅舅，我最喜欢舅舅了。”

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细心和温柔总是……叫人沉沦。

隐生闻言，垂眸轻咳一声，略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好，知道了。”

明兰若一笑，才离开。

隐生在房间里转了一会，还是忍不住也出了门。

而这时候，明兰若已经进了阿古嬷嬷的包间。

她一进门就瞬间敏感地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虽然早就知道阿古嬷嬷可能会遭遇刑讯逼供。

可是到无比削瘦、头发花白、脸上带伤的老外婆坐在椅子上，她就忍不住浑身一颤。

瞧见明兰若进来，老人就有些局促地摸摸头发，想要掩盖脸上的伤，巍巍颤颤地站起来：“大姐……叫你担心了，是老奴的不是。”

明兰若瞬间就红了眼眶，几步过去跪下来，抱住她的膝盖：“外婆，害你受苦了……都是若若不孝！对不起！对不起！”

阿古嬷嬷愣住了，嘴唇颤了颤：“你……你知道了？”

明兰若泪如雨下：“我都知道了，乌桑姑姑都告诉我了，您是我亲亲的外婆啊！”

阿古嬷嬷也忍不住掉了泪，苍老干枯的手颤抖着轻轻抚摸她的脸：“若若啊……是外婆对不起你和你娘……能活着你长大成人，外婆很满意了。”

她都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听这孩子叫她一声外婆，连女儿死的时候，她都隐忍着没出这个秘密。

“不是的。”明兰若摇头，抱着阿古嬷嬷哭得眼泪直掉。

恍如隔世，她上辈子害了爹爹，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