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捷利康的问题一样严肃。
景语兰听傻了:“你和卖牛肉的关系都这么好了?”
“现在牛肉多难买啊,赶上周末和节假日,你凌晨五点去排队,牛羊肉铺子前面至少有十个人躺着。”杨锐摇摇头,道:“我送了一条烟,人家才答应给我偷偷留肉的。”
景语兰不能置信的道:“你送给牛肉铺子的店员一条烟?”
这可是84年,一根烟就是礼尚往来了,一盒烟就能办事了——就在一天前,王永就用一盒烟,帮杨锐买回来三幅民国大使吴昌硕的画作,等于是买回了三件特供商品。
至于一条烟,能办的事儿就太多了,若是在农村的话,都够招工的时候加塞了。
杨锐却是很得意:“抽雪茄的还要一个雪茄小弟在旁边伺候,我送人家一条烟,人家不光留牛肉给我,还留最好的部位,得了,我先回去了,你记得打电话啊。”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留下景语兰在房间里凌乱:在过去的27年里,她还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杨锐出了门,没再叫车,骑上自行车就是一路狂踩,出了一身大汗,才平复了心情,去外交部找到郭威。
在英国找到弗兰奇并询问他一个问题,这样的工作,差不多的留学生都能胜任,不过,郭威还是通过属下,找了一名相对年长的留学生代表,在电话里叮嘱了他两句,然后对杨锐道:“最迟后天就有回音。”
“尽可能保密,有消息的话,叫我过来说。”杨锐天生谨慎,捷利康的态度关系他的红利,而红利的多少,决定了他接下来的行止。
杨锐对此是再重视不过了。
任何一名实验室负责人,对于资金管道的重视,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接下来两天,杨锐就在忧虑、牛腩、牛里脊、牛腱子、牛尾、牛肚间度过了。
第三天,郭威打电话给杨锐,说:“有消息了。”
杨锐正在做实验,二话不说,将手里的活计转交给苏先凯,转身就走。
如果是其他问题,他是会优先完成实验的,但对现在的实验室来说,资金问题比实验本身更重要。如果资金管道被截断,连实验耗材都买不起,又何谈实验。
郭威在办公室里安静的批改文件,见杨锐进来,立刻放下手里的笔,关上门,道:“已经证实了。”
杨锐心里一怔,默然道:“没想到还是收到坏消息了。”
“你的这位朋友弗兰奇还让人带话,说,幕后主使并不是捷利康。”郭威大约的知道一些情况,语带沉重。
杨锐失笑:“还幕后主使……”
郭威没笑。
“很严重?”杨锐一愣:“好吧,幕后主使也算贴切,具体是谁?”
“杜邦公司,你知道吗?”郭威停顿了一下,道:“据弗兰奇的说法,杜邦公司要求捷利康暂停给付你红利,以期在接下来的诉讼中获得优势。恩,据弗兰奇的说法,杜邦公司很快会在美国起诉你。”
“杜邦,当然知道……”杨锐脸色极差,心想:终于还是来了。
杜邦公司给人的印象,大多是一家化学制品集团,它的确是世界上最大的化学制品集团,但除此以外,作为一家规模硕大的财团,杜邦同时是体外诊断剂市场上排名前六的巨头,这个市场的规模有12亿美元之多,pcr最可能影响到的传染病的体外诊断规模有1亿美元。
1亿美元,足够一家财团发起不要脸攻势了。
历史上,西斯特公司在推出pcr仪半年左右,就受到了杜邦的骚扰,再半年以后,诉讼骤起。这是因为pcr技术首先在病毒测试领域发挥了作用。
就像杨锐做演讲时,选择了艾滋病作为突破口一样,声称pcr能够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