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寻常的事?”老八闻言擦了把汗,嘟囔道:“这贼老天,热死个人。”
“我问你呢。”朱桢低声道:“会试之前,那帮文官还有应试的举子,应该是重点监控的对象吧?”
“啊……”老八点点头道:“盯着哩。”
“他们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朱桢沉声问道。
“没,没有啊。”老八摇头道:“嗷,倒是有几个背后妄议朝政,诋毁父皇和六哥的,都被我送进诏狱里享福去了。”
“他们居然没有小动作?”朱桢难以置信,以那帮文官的尿性,他们一定会出盘外招的。
“真没发现。”老八苦笑道:“要是发现了我还能不跟你说?”
顿一下,他央求老六道:“六哥我真来不及了,改天咱们慢慢聊。”
“你去吧,回头到我那喝酒。”朱桢只好放过了老八。
“好嘞,到时候我带酒,你备菜,骆驼肉不能少。”老八如蒙大赦,丢下一句便风风火火的去了。
“这个老八……”朱桢看着他的背影,摇头无语道:“整天慌慌张张,跟个采花贼似的。”
王润儿噗嗤一笑,轻声道:“有这样编排自己兄弟的吗?”
“哈哈,那可多了去了。”朱桢便笑道:“比方老七,每天不得在心里骂我一万遍?”
两口子说笑间,金辂继续前行。朱桢才刚舒展的眉头,又蒙上一抹阴霾。
其实他对老八的回答并不满意,也不知这厮是在敷衍自己,还是对待差事本身就这么敷衍。
但偏偏他自己也无法查证,因为他非但已经不管锦衣卫了,而且他还主动将之前安插的密探悉数撤出南京。
原因很简单,藩王窥伺京中可是大忌。你都已经去就藩了,还盯着京里的风吹草动,到底几個意思?
一旦被老贼和大哥察觉,他根本说不清楚。再说老六也确实对京里没什么想法了,只要有大哥在,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索性便主动的避嫌了。
结果这次临时回京,他又久违的体会了一把灯下黑的感觉。对于一个早已习惯了解一切掌控一切的亲王来说,他多半的烦躁,便来自于此。
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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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第二天,朱桢便去刘军师桥探望了自己的老师。
刘伯温已经彻底卧床不起了,刘璟也因此一直辞官在家,跟儿子一起,照顾自己的老父亲。
“爹,你看谁来啦!”刘璟在刘基的耳边大声道。又对老六解释道:“上个月又发了场高烧,几乎全聋了。”
“啊……”刘伯温这才转过头来,一看是老六便骂道:“俩月没来了吧?你个没良心的兔崽子。”
“师父,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得给会试出题,俩月出不了宫。”朱桢大声道:“昨天傍晌才放出来,这不就来了吗?”
“这还差不多。”刘伯温点点头,又骂道:“我孙女快生了吧?伱咋还不滚回云南去?呜呜,乖孙女,爷爷对不起你啊……”
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人越老越像小孩子,到最后就跟襁褓中的婴儿一样了。就算他是半人半仙刘伯温,也无法逃脱这个规律。
“横竖没几天了,”朱桢赶忙解释道:“等放了榜我立马就走。”
“放了榜你就走不了了。”刘伯温却笑道。
“师父怎么知道的?”朱桢一愣。
“我就是知道……”刘伯温只是笑。
“我爹现在几句话就糊涂了,说不了正事了。”刘璟叹气解释道:“昨天早上,刘祥进考场,给我爹磕头的时候,王爷猜我爹怎么说?”
“怎么说?”
“反正也考不中,去遭那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