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的女孩才会羞涩地躲避那热烈的爱意,她早已经过了那一段天真无邪的年纪了。
「我还在这里。」她看着路明非用很低的声音说。
路明非在她清澈的瞳眸里看见了自己和那一轮夕阳的倒影,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茫然,就像大漠里走失的魂灵,而面前的女人就是她的引路人。
他的右手无意识地离开了枪套,被那个女人握在了手中,冰凉的感觉从伤痕累累的手上传递到全身,说来真是怪事,人们总是从相握中汲取温暖,手上完全与之相反的冰冷感却是在相握里让他维持着自己的模样不被沙漠的炽热所融化消失。
再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对方,那白金色的短发与眼眉脸颊的模样更加与印象中那个冰冰冷冷一丝不苟的娇小女孩接近了。但对方的身上又有着与自己印象里那个女孩绝无可能重合的异常点。
路明非不想说得很失礼,他认识的零,那个俄罗斯的美丽女孩绝对没有这么高。
路明非曾经暗戳戳地刻意走到零身边和她同行,再以自己的身高为基准去目测身旁零的身高,即使他的这个小心思被零发现了并且给予了相当不愉快的视线回视,但他还是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数据。
1米55,这是零的身高,似乎是血统觉醒过早,在觉醒时又发生了一些不可预料的意外,零的身体永远被定型在了娇小美丽的14岁,这意味着就算她老死,她也会冻龄在这个花苞末开却最为娇美的时刻。
但在路明非身边这个女人,她简直就像是逃脱了冻龄的魔咒,成功长大花苞绽放的俄罗斯美人。那个14岁冰冰冷冷的搓衣板女王如果成长起来了大概就是面前这样的,不需要高跟鞋就让人感到压力的身高,围巾也藏不住的天鹅般的傲人美丽。曾经抽枝的嫩芽已经长成了一棵让每个男人都像爬上那么一爬的秀丽大树,而现在坐在这棵树的树枝上的男人叫路明非,也就是自己。
自己何德何能啊,路明非忍不住想,就原本那个未成年冻龄款的少女和自己走在一起都被对方的气场压得像个跟班,更别说是御姐款的对方了。
但面前的这个美丽的女人并没有路明非熟悉的那股拒人千米之外的傲骨和冷淡,她还带着俄罗斯少女的那股清冷,但在路明非面前那股清冷却是微乎其微,她放下了一切的保护,只为了能贴他再近一些,让这个男人不会因为炽热痛苦的现实溶解。
「你今天很不对劲,到底怎么了?能和我说说吗?」女人站在路明非身边轻声问。
路明非抿了一下干涩到风吹的沙子都无法黏住的嘴唇,「没什么,就是有些没睡醒。」
「...梦见了以前的事情?」她的声音更低了。
路明非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他只是沉默,有些时候沉默是最好的答案,他们会给予提问者想要的情绪。
「己经过去了。」她说。
「嗯。」路明非回答。
她拆着那根拐杖带着路明非走向那夕阳黄沙中的独栋木屋,屋内响起孩子们敲打饭碗的声音,路明非看着那打开的门扉有些情绪难平,他心底感受到悲伤,但却不知悲从何起,是因为这整体凄凉黄昏落日的环境和气氛吗?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他不知道,他…想知道。
「如果你真的决定要去做什么…想想孩子们吧。」女人低着头淡淡地说。
要去做什么?他能做什么,又该做什么。路明非无声情到身边女人那股压抑的情绪,于是聪明地选择了不应答。
在他们即将走到木屋门前时,路明非忽然停住了脚步,耳朵轻轻抖动了一下,瞬然转头视线直视后方。
在之前那两个孩子玩耍的沙丘上,踩
着落日的余晖,一辆灰狗大巴轰鸣着引擎,轮胎掀着黄沙飞舞,驾驶室的窗户敞开伸出了一只拿着绿酒瓶的手时不时抽进去喝两口又伸出来。